从暧昧到迷惘——评析宫照同闪小说《胸罩》

袁锁林

从暧昧到迷惘
——评析宫照同闪小说《胸罩》
袁锁林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物会激发起人们的兴趣，既缘于审美主体的好奇心，也由于审美客体的刺激程度。“胸罩”作为女性使用的内衣之一，而且是红色，引起男人注目再自然不过了。显然，宫照同闪小说以此为题，也颇有视觉冲击力。然而，读罢小说，便会发现作品以此为题决不是追求刺激。
        “胸罩”还是贯穿全文的线索，散发着不同的信息。主人公W先生“久视”，妻子的“揶揄”，“胸罩”充满暖昧戏谑的味道；可“胸罩”从年前到新年都一直这么吊着，主人公由“胸罩”联想到“凶兆”，反差之大，联想之奇，“胸罩”顿生悬疑；而当警察出现，“胸罩”又成了案发现场的标记，变得诡异；警察上门来调查命案，结果却疑云未释，“发现那只胸罩仍静静地垂在那里”，成了不解之谜。
       一个外地打工女青年死在出租屋内，无人知其死因，也无人知其翔实的生活细节，被人关注的是一只可能是她的也可能是别人的“胸罩”。“凶兆”只是“胸罩”的谐音。这“胸罩”承载着什么呢？答案只能在文本中寻找。
       文中 “空中邻居”一词颇有意味，形象地道出了人与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和社会生活的况味。随着高科技的发展，尤其是城市建设的日新月异，人与人之间本应是更多的合作，更加的融洽，而事实上人与人之间却越来越淡漠，彼此之间是“空中邻居”，看上去很近，高楼之间如同隔着鸿沟无法逾越，“老死不相往来”，就像作品中的“胸罩”，一直垂在那里，路人熟视无睹；就像“胸罩”的主人，她诡异地死去，警察一家又一家地问下去，无人知晓。
       作品从暧昧到迷惘，从饶有趣味到催人沉思。法律可以惩处社会的罪恶，却不能消弥人与之间的隔阂与淡漠。与其说那胸罩“像只蹁跹的蝴蝶”，不如说更像一个巨大刺目的问号，质问着正在只顾奔波忙碌的人们：城市是水泥钢筋的丛林吗？究竟什么样的城市才是最温暖的，才是最宜居的？

2018-5-23

胸罩                                      
文/宫照同

       一只胸罩。
       这只吊在对面楼阳台里的胸罩，正对W家； W站自家客厅里，看得一清二楚。
       红色胸罩，娇艳惹眼，两个罩杯凸出，像只蹁跹的蝴蝶。
       W久视。
       妻揶揄：想入非非……
       W在想：这只胸罩从年前就这么吊着，久没人动，难道屋里一直无人？那胸罩的主人是谁？她在哪里？
       春节已过，各行业陆续上班，街面鞭炮声此起彼伏，人们又开始了新一年“老死不相往来”的忙碌 ……
       W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胸罩——凶兆？莫非……
       一日，W发现北楼屋里有人：警察，还有穿便装的，“咔嚓咔嚓”拍照，闪光灯闪烁。
       许久，人去楼空，重归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那只胸罩仍静静地垂着。
       自此，W有无数猜测，且莫名地有些不安……
       “砰砰”，敲门。
       请问你们找谁？
       来人很客气：打扰了。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调查个情况。掏出了证件。
       警察透露，最近北楼房东在屋里发现一具女尸。死者系外来打工女青年，去年就租住此房。你们跟对面楼很近，属“空中邻居”，有权利也有义务报告案情。当然，这跟案件没直接关系。我们想调查一下，你们最近发没发现北屋有什么异常现象？比如，屋里有没人、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在干什么……
       W和妻子能提供的唯一信息，就是春节前，确切说是小年前，屋里好像住着三四个男女青年。小年后，直到现在，屋里黑白不见人影，那只胸罩一直无人动过。  
       许是保密，警察未过多透露案情。道谢，又走进了另一家……
       送走警察，W抬头，发现那只胸罩仍静静地垂在那里，心想：它是死者的吗？（598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