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烁今的生死恋——赏析剑言一白闪小说《撒满坟莹的玫瑰花瓣》

袁锁林

旷古烁今的生死恋
——赏析剑言一白闪小说《撒满坟莹的玫瑰花瓣》
文/袁锁林

       任何文体都有其独特优势与相对局限。我曾一直以为书写重大题材应以鸿篇巨制才相匹配。譬如志愿军英烈的故事都是非常厚重的，行文过于短小，是否有失轻飘？剑言一白（吴跃建先生）的闪小说《撒满坟莹的玫瑰花瓣》一扫我的顾虑。可以说，他以其表达的精巧成功地突破了闪小说文体逼仄的局限。
      《撒满坟莹的玫瑰花瓣》，其题非常醒目，既诡异，又诗意，玫魂是爱情的象征，何以用来祭奠？这里埋葬着一个什么人？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疑窦丛生，不由你不看。
       文本借助孩子的疑问，自然展开，娓娓道来，一一释疑。原来是在隆冬，一位老人带着晚辈来祭扫一位志愿军女英雄，老人与女英雄有一段充满硝烟又饱含温情的经历。
       作品巧用《诗经•采薇》中的一句“今我来思，风雪霏霏”进行时空转换，把读者迅捷地带到那并不久远的烽火岁月——刚刚建立的百废待兴的新中国，又卷进了美朝战争，由于物资极度贫乏，后方供给艰难，多少志愿军将士没有战死在枪林弹雨中，却冻死在冰雪里。
       为了抵御酷寒，上级要求战士相拥取暖而眠。一个16岁的“团里年龄最小的通信员”与一个19岁“团里唯一的女报务员”分到了一组，两个都处于青春期，并非恋人，仅是战友，如何共处？饶有情趣的是男战士羞怯，女战士反大方主动，真实地表现出战士的单纯、女英雄的襟怀以及守纪的自觉，令人远离委琐，肃然生敬。而这样一位可敬可爱的女战士，转眼间就牺牲在拂晓的战斗中，怎不令人万分悲痛？
        “老人”的爱情不是产生在女英雄的生前，而是在其牺牲之后，且在儿孙满堂时、风烛残年时依然不渝，既能深藏在心里，又可以坦然诉诸于世，这是一场何等纯洁、又何等永恒的旷古烁今的爱恋？
        “19岁的芳华，生命还未绽放，爱情尚在期待，青春成了永恒……”诗意的结尾，那么熨贴，通篇浑然天成； 那“撒满冰雪覆盖的坟莹”的一片片玫瑰花瓣，照亮全篇，香满心海天宇。
       与剑言一白先生素昧平生，仅看过他的相片与简介。我也惊异，读了剑言一白诸多的军旅小说，为何依然兴味盎然？已经写了剑言一白的闪小说几篇评论，为何还是意犹未尽，一评再评？有诸如《撒满坟莹的玫瑰花瓣》军事题材的闪小说，层出不穷，各具特色与魅力，还有何奇怪的呢？

2018-4-10


撒满坟莹的玫瑰花瓣
文／剑言一白

　　
　　每年隆冬，他都是如期而至。独自默默地擦拭墓碑，然后与老战友“对话”。只是今年他的身后，多出了一排伫立着的晚辈。
　　良久，老人庄重地说：我老了，今后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她是志愿军战斗女英雄!
　　小孙女好奇地问：爷爷，祭奠英雄不是清明节吗？
　　老人热泪盈眶：她的生命，定格在朝鲜那个极寒的冬季里。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穿着单衣跨过鸭绿江的志愿军，突然遭遇零下50多度的酷寒。为减少非战斗减员，部队成立战斗互助组，夜里相拥同眠、共御风寒。
　　他 16岁，团里年龄最小的通信员。她19岁，团里唯一的女报务员。科长把他们分配到一个组时，他摆手摇头。科长一脸严肃：你这小鬼，这是命令。你们是战友，小屁孩，人没长大，思想还那么复杂，想违抗军令？
    她大方地拉着他的手：欢迎你，小战友，让我们团结互助，共同迎接战争考验。
　　那夜，长途奔袭40多公里进入阵地。她一把炒面一口雪之后，在一个避风处，铺下雨衣。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他，在相距她20多公分的地方和衣躺下。她微笑着说：你挨姐近一点，不然会钻冷风。拂晓要打一场阻击仗，不能冻着！说完，伸过手去，轻轻地将他冻僵的伤手揽到怀里。
　　此后，他们相拥而眠。在亲姐般的温暖中，渡过入朝初期那段最艰苦的风雪之夜……
　　回忆中，老人把玫瑰花瓣一片片子摘下，撒满冰雪覆盖的坟莹。
　　小孙子问：爷爷，老师说，献给烈士要用菊花!
　　老人一脸庄严地说：她19岁的芳华，生命还未绽放，爱情尚在期待，青春成了永恒……（588字）
　　　（吴跃建，微信：xmwyj5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