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洛阳·顺驰杯”2017年全国闪小说大赛】（209号）父亲

白山

父亲

文/白山

　　他或许还不理解“父亲”这个词的含义，所以才会显得如此轻松。
　　这是一个偏僻的山村。其中的关键词是“山”——村子就被淹没在这茫茫群山中。
　　据介绍像这样的自然村落还有几十个，为此当地政府已经做了很多，奈何这些自称是“大山的子民”们，对于那些抽象的“现代化文明生活”并无任何向往。所以接下来的进一步考察研究工作，就交由了民间科研组织的我们。
　　而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向导。见了面后说，他这两天就要当爸爸了，所以这次给我们个喜庆，只收十只山鸡。
　　十只山鸡——对于将近一个月的向导工作来说，还真的是个大优惠——平时，他都是要收三十来只山鸡的。
　　除了山鸡，他们也接受粮食——不过他们更喜欢前者，因为他们喜欢“活物”，那是一种生命力的象征。
　　这个孩子并不大，到后来我们才晓得其实他的年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小。这让随同前来的司机老李感叹不已。老李是洛阳人，一个驾校提供的技术支持，那身印有“顺驰驾校”标识的夹克花红柳绿，猛眼看以去还以为是赛车手。不过什么形象通通都没用，这里是山林，是现代文明止步的地方。
　　所以老李很快就喘成了条狗，我们几个在半小时前就已经累成了猴。唯独我们的那个向导，依然面部红润，健步如飞。
　　然而他终归是太小了。这么小的孩子，“父亲”？
　　我暗自摇头。
　　记得那时他说，你们不是好人，我们不需要你们。但是你们有山鸡，而我就要有儿子了。
　　是的我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开山的轰鸣声让这里的动物越来越少，他是死也不会答应做我们的向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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