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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夏花 于 2016-12-26 19:58 编辑
寒流来袭
文/夏花
啤酒瓶两毛,九个。易拉罐一毛,十七个。油桶五毛,三个。废纸九两算你一斤吧。
多少钱?
五块七。
他接过废品站老板手里的钱细细查着,好像差了一毛,他没吭声,朝那人哈下腰,转身走掉。
馒头五毛两个,四个一块,四个一块。嗯。冷冽的风灌进自言自语的嘴里变成浑浊的热气化成雾,消失在眼前。
他的家是一个用破木板搭的窝棚。老远他看见她裹着破被子蹲在门口。一场特大寒流将蜗居在桥洞下的那些人驱赶的不知去向,却不知怎么把这个疯婆子留这儿了。自从那次她抢了他一个塑料瓶,把他的脸挠破以后,她天天缠着他。
别蹲这,去桥洞,那里暖和。他拧开门上的铁丝。
柱子,儿啊。她抛开被子,扑上来抱住了他。妈知道你没死,就是脑袋撞坏了,记性不好,不认家。柱子......
她干瘪瘦小的像只猴子,两只手却像钳子一样死死卡住他,怎么都掰不开。
给你说多少遍了,我不叫柱子,不是你儿子,你听清没?他冲着她的耳朵大声吼,每次非得这么喊她才松手。
她慢慢松开手,又快速爬到棉被那里,从那下面摸出一个塑料袋,把它抖开,里面有几个塑料瓶滚了出来。
我饿了,你给我点剩饭吃,这都给你。她仰起脸,俩眼珠子与其说是到处乱转,不如说是为了证明它们本身是无用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
呼啸的风夹着雪花一阵一阵地扫过来,她跪在地上,嘟囔着,伸出满是冻疮的手摸索着捡那些瓶子。
进来吧。他扶起她,递给她个馍,心里想着她再喊他柱子的时候,是不是该叫一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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