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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王福日,1981年生,2003年大学毕业后进入新闻单位工作,先后就职于《华商晨报》与《新商报》,曾任社会新闻报道、深度报道、经济新闻报道记者,转为编辑后,负责金融财经、要闻和周刊副刊版面的编辑,先后获得国家级新闻奖一次和辽宁省新闻奖一等奖两次,二三等奖若干次,市级新闻奖一二三等奖若干次,近两年淡出采编一线,开始尝试文学写作。有短篇小说、小小说、散文与随笔散发于《奔流》《小小说选刊》《西南作家》《微型小说月报》等国内报刊。闪小说《影匠》获得邻家社区首届微咖大赛年度冠军。
新德里的猫 文/王福日 “我的所谓成就,全都来自新德里的猫。”说这话时,画家端坐在小马扎上,擎着画笔瞄着远山,寥寥几笔,山的雏形就浮现在画板上,“你不知道,新德里的猫多有灵性。” 画家仿佛想到了什么,笔锋停顿在了山脚下的几栋建筑上,“我在那里生活了好多年,最喜欢在夕阳西下时,拿一副画板坐在街边,那里有座花坛,还有几只流浪的花猫。我作画的时候,这几只猫就蹲坐在花坛里,罩着夕阳的余晖一动不动,那光,那影……它们是上天赐给我最棒的模特。你知道吗?直到我画完了一幅画,准备离开 的时候,它们才三三两两地散去。但是,第二天我再去的时候,它们还会在那里等我。” ……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画的猫参加比赛拿了金奖,那天我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去犒劳它们,但当我把这些东西摆在花坛上让它们吃的时候,它们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没有一只猫来吃,我甚至从它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 ……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些猫,我还是每天去街边写生,它们却再也没有出现。”画家自顾自地说,“但它们已经深深地融入了我的灵魂,你看,我在这里加一只猫,是不是整个画面就活了起来?”画家刷刷几笔,果然,一副市井模样呼之欲出。 …… “再后来,我开始游历,去过大大小小几百个城市,但是,我再也没有遇到过新德里那样的猫。” …… “哦,对了,我说的新德里,不在印度,它在我家乡,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城里弄。”说完,画家收起画板,拎起马扎,把身影印进了夕阳。 杨二姑(517字) 文/王福日 村子的东头,矮趴趴地堆着一个茅草房。住在里面的女人,我们叫她杨二姑。 杨二姑肤色不白,却总在脸上涂厚厚的粉,四十多岁的人了,红袄绿裤绣花鞋,一条大辫子蛇一样地耷拉到屁股上。 杨二姑有肺病,常常半夜咳嗽起来,半个村子都听的见。村子里二十余户人家,毫无疑问,家里没个男丁的杨二姑最穷,就连她住的那个茅草房,还是以前看菜地的老金搬走后留下的,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因为户口不在这里,她也没有分到地,当然,即便有了地,大家也不相信她有能力打理。 但穷的叮当响的杨二姑却从不来缺吃喝。 “三哥,你们家最近有点事儿,有时间来我这给你破破。” “大凤,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跟你有点犯冲啊!” “栓子,你今年会遇到你生命中的贵人!” …… 杨二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嘶哑,但气势十足,语气笃定。于是,杨二姑得到了许多“尊重”—— “他二姑,俺家包了饺子,你尝尝。” “他二姑,孩子上山采的蘑菇,你拿点。” “大妹子,俺家盖新房起地基,你给看个日子吧!” …… 时间一长,杨二姑又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觉得自己是蛇仙附体,大家便央着她讲一些鬼怪故事,每天村头的大磨盘,便成了她讲故事的道场。 “杨二姑那是封建迷信!”村里的孩子们说。 “知道。”大人们说,“不然她能干什么?” 最后的木拐杖 文/王福日 历尽千辛万苦,他们终于破开了钢铁水泥的层层防护,进到洞穴深处。 头灯光晕里,一座黄金展台孤零零地立在密室中央,展台上,一柄木拐杖如巨大的问号躺在那里,一下子把他们的心勾了过去。 “这可能是地球上最后的木头了。”他想。 透过光洁的面罩,他能清晰地看到同伴眼中泛出的泪光。 是啊,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沙漠和钢铁城市所占据,人类的科技虽已发达到可以掌控任何东西,大气、海洋、生命……当然包括植物,但他们也知道,他们不可以在户外摘下那个厚重的氧气面罩,不可以脱下身上能调控温度的防护服,他们的一切都是人造的,那些温室里的植物,没有了他们教科书中说的大自然味道,人造木哪能叫木 头? 所以得到消息以后,他们兴奋地几乎睡不着觉,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吗?这可是出自大自然的木头啊!他不止一次地翻看记忆图片库,想象着绿草茵茵丛林茂密小河水流潺潺,他很好奇,大刀阔斧地破坏掉如此美好的画面,前人是有多么愚蠢?! 现在,这根木拐杖就摆在他的面前,他不敢去碰它,他怕它已经风化腐朽,一碰就碎掉。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它,多么诱人的光泽!多么美妙的纹路!拐杖上的疤结就像几个跳动的音符,不停撩拨着他的心弦,他不禁看得痴了。 “我好想闻闻它的味道啊!”他说着,摘下了氧气面罩,把鼻子凑近了木拐杖,狠狠一吸,一股似曾相识地木香钻进了体内,他的眼中瞬间变幻了满足的光芒,而后,扶着黄金展台,缓缓倒了下去。 监控 文/王福日 西山村突然来了一辆工程车,几个工人爬高蹿底忙活了一上午,在村里安装了几个监控摄像头,控制室就在村委会唯一的那间办公室里。 村民们不解,村子里好多年连个小偷都没有,安这干啥? 村主任一摆手,县里要实行天眼规划,村村都要有监控! 一句话让大家闭了嘴。 有了监控,村里几个毛头小青年坐不住了,一天往村委会跑好几趟,去了也不说办啥事儿,都聚在监控屏幕前。镜头里时不时走过一个人影儿,众人便喧哗—— “哎,是老王家三婶儿!拐个筐,又去集上卖鸡蛋啊。她家那只老母鸡太厉害了!给她挣了不少钱呢!” “呦呵!狗日的二驴蛋还蛮上镜的哩!” “大玉儿这是去哪儿?还穿着高跟鞋,这一扭一扭的,是去会相好的吧?”众人就大笑。 村里岁数最大的老茂叔来村委会办事儿,看到这群小青年气就不打一处来,提着拐杖把他们轰走了。 小青年们每天散去,都有各种消息传开。 “二拐昨天和凤儿在小河边约会呢,看得可清楚!” “刘大牙家的猪把人家的菜地给拱了,人家来找还不承认,我们都看到啦!” “乔二家的二闺女昨天坐小轿车回来了,开车的人岁数可不小……” 过了几天,兴致勃勃守在监控屏幕前的小青年们发现,监控里出现的人越来越少。偶尔走过一个,不是紧走几步,就是用东西遮住头脸,但小青年们仍乐此不疲。 直到一天,有人在一条崎岖小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大玉儿一丝不挂的尸体。 也就在那一天,大玉儿的爷爷老茂叔颤颤巍巍地攀上梯子,用他的榆木拐杖一个个捣烂了这些监控摄像头。 百年老店 文/王福日 刘二站在炫目的霓虹灯光里,看着“幸福粥城”的大招牌,越看越来气。 他气得其实不是那个大招牌,而是另外一个小牌子,“百年老店”。 “还没我岁数大呢,也敢叫百年?!”刘二恨恨地想。 揭露他,让他原形毕露! 刘二推开门走了进去,服务生很礼貌地问,“先生需要什么?”“我需要一个完美的解释,这百年是咋算出来的?”“先生,您喝醉了,请不要闹事。”三个服务生连扛带架地把十分清醒的他送出门外。 刘二不肯罢休,站在门口嚷嚷,“刘富贵!你开个破粥店尾巴要翘天上去咯!狗屁的百年老店哦!你几岁断奶我都知道!你他娘的上次尿床还是我给你晒的被子呢!” 刘二在门口跳脚喊了半天,无人理睬,自己却脱了力,蹲地上大口喘息。 但他不肯放过每个诉告的机会,随手抓住一个过路人,口齿含混地痛斥这家老板欺世盗名蒙骗顾客,那人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好好好,我知道了。”转身逃了。 刘二逮着一个人就说,逮着一个人就说,但丝毫没能阻止这些人进店的步伐。 刘二急坏了,他觉得大家都是要去赴鸿门宴,有一个巨大的罗网在等着他们——他太了解刘富贵了,两人一起长大,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欺负刘富贵的时候多些,但刘富贵报复自己时更狠些。 这一次,刘二要狠狠地扳回一城! 酒店里,西装革履的刘富贵通过玻璃幕墙看着刘二,有员工问,刘总,要不要把这个人赶走?刘富贵哼了一声,“一个泼皮的话,谁能信呢?” “百年老店……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这商业区就叫百年城,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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