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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这条街,既有机关大楼,也有茶肆酒楼,既有超市小吃店面,也有药房汽修车间,楼屋鳞次栉比,一派城市热闹景观。 我刚搬到这个小区的时候,早晨喜欢散步。有一个老头,精神矍铄,白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目光直盯着小区的大门看。我递一支烟,说:老人家,看什么呢? 老头接过烟,目光却不转移,半天打着火说:我在看我的葡萄园。你瞧,那保安室,就是当年我看园子搭棚子的地方。想当年,葡萄架连着葡萄架,用你们文化人的话说真是秋深似海啊!这块地,以前种过水稻,那不是淮北要赛过江南吗!有一天,我们正在插秧,地委书记来看咱这块地,嗯,那时还是地委。书记握着我沾满泥污的手说:不瞒你说: 我祖父父亲都是农民,人老几辈没吃过米,咱们这,缺米吃啊! 有书记这句话,当年亩产水稻1500斤。老头终于掐灭了烟蒂。 不知不觉,随老头转到了另一片大楼。老头眼睛里忽然泛起了泪花。抹了抹鼻涕说:这原来是一片菜园。种的黑叶白、园白菜、青辣椒、胡萝卜。一到生产队分菜的时候,大人小孩有拿盆的,有拿布袋的,过年也没有这样热闹呀。那边水塘,有一个浇菜园的深水池,我老七的一双儿女,大的十二岁,小的十一岁,也是我老七一时困乏,刚翻过地,儿女滑进深水没救活。天,多好的孩子呀。 我对老头说:你不用失意,我们现在居住的条件好多了,多亏了你们牺牲了土地。来,再吸支烟! 老头一句话把我逗笑了:就你那房子呀,以前是养殖场,养鸡、养羊、养猪、养鸭、养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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