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的爱——学习迟占勇老师《送别》

陈万珍

      隐忍的爱——学习迟占勇老师《送别》
       文/陈万珍
      
       读了迟占勇老师的《送别》，忽然想起以前在农村曾听有这样一句话：“一个婆娘一只鸡，离不得也见不得。”也许很极端，可是一些农谚偏偏就是这么诞生的。这句话虽然不是什么农谚，但是细细想来，却也有它的存在性。老伴老伴，就是老了做个伴，不图别的，儿女大了各有各的事做，不能日日陪伴在父母左右，所以老伴之间唠唠嗑，聊聊儿女，一解思儿念孙之苦。
       迟占勇老师在文中用有限的文字，寥寥数语却写出了老叔对老婶的那份深情，那种中国式的深藏的爱，读来令人有种深深的说不出的窒息感。老婶刚得病那年，老叔除了悉心照顾的耐心也有烦的时候，他准备好了丧葬用的一应什物，烦的不行就说让老婶去死。第二年老叔心疼老婶，让她早点死了可以少受点罪。第三年老婶真的死了，老叔安慰儿女说老婶解脱了，不用再受罪了。就连老婶的葬礼上，老叔也是跑前跑后，尽着自己的力量为老婶办后事，一切都像那么自然。只有在出殡时刻，“我看见老叔哭了！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老婆子！你个死老婆子！你真走了啊……”一个表情，一句话，将老叔的不舍、痛心、难过和对老婶那深沉的爱跃然纸上，让人唏嘘不已……
       在中国，尤其是在农村，很多老叔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在这种深沉的爱情中生活着，他们不善于表达，平日里总是把自己包装的严严实实的，在外人眼里，他们不懂爱情，不懂生活，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的内心其实跟文中的老叔一样，表面不动声色，说话言不由衷，心里却深深地装着这个跟了自己一生的她。
       迟老师的小说用字讲究，逐字逐句都那么精心安排，如“老婶儿像一盏煤油灯，熬了三年。” 不但比喻形象，而且这个“熬”字突出了老婶备受病痛的折磨和老叔照顾的不易。“第三年，老婶而很少吃东西，静静地泊在炕上。”这个“泊”字把老婶生命最后的那种凄凉写的让人心酸。到文章最后“老叔扶着大门框喃喃自语”的描写，硬是将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的那份再也隐忍不住的柔情提拎了出来。对于这些文字的熟练运用和独到安排，我想这也许是我永远无法到达的高度。唯有仰视。


送别
迟占勇
老婶儿走了！在小寒这天。
老婶儿走，并不意外。三年前，她得了偏瘫的病，后来病倒炕上。再后来，竟然连吃喝拉撒都不会了。
老婶儿像一盏煤油灯，熬了三年！终于油儿耗尽，走时，浑身干瘦得如一根麻杆儿。
老叔照顾了三年，老婶儿把老叔也几乎折磨成了麻杆儿。
老实说，老叔也烦了，他甚至早就准备好丧葬用的一应什物，头一年，老叔就说，你老婶儿啊，看样子熬不过这个年了。
老婶儿却熬了过来。那时老婶儿不能自己吃饭，老叔就用流食放到管子里喂老伴儿。烦了，就说，拔掉管子，你去死吧！
老婶儿拉了屎，就随便抹到墙上，被子上，谁管她，就哇啦哇啦乱喊乱骂，听不清骂的啥。饭也很少吃了，眼瞅着委顿下去。这是第二年夏天的事儿，老叔说，这回可够呛了，唉，快死了吧，活着受罪了，都受罪！
可是，老婶儿又熬过来了！
第三年，老婶儿很少吃东西，人，如一张枯萎了叶子，静静地泊在炕上。
老叔不再吱声，常常对着天发呆。这样到了初冬，老叔把在外打工的儿子和姑娘叫了回来。
老婶儿去了，在这个小寒的黎明。
儿女大哭不已。
老叔没有眼泪，他说，你娘歪歪了好几年，咱们尽到心了，不遗憾了，去了倒好了，都解脱了。
穿衣，入殓，做超度，火化，老叔忙里忙外，还反过来安慰前来吊唁的亲戚。
可是，第三天出殡时，就在起灵那一刻，我看见老叔哭了！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棺材被抬到南山去，都快看不到了，老叔扶着大门框喃喃自语：“老婆子！你个死老婆子！你真走了啊……”

通联：陈万珍，甘肃省庆阳市庆城县西大街水文站家属楼。邮编：745113.电话：13884161532

肖福祥

好文！

学习！

叶雨

此篇还有一个非常好的留白：老婶儿生前死后都是老叔一个人伺候，怎么不见儿女们呢？给读者留下了很大的联想空间。也正是此留白，揭示了时下某些人的无奈与可恨处。由此赋予了作品的批判力度。

陈万珍

肖福祥 发表于 2016-8-1 08:45
好文！

学习！

向肖老师学习！

陈万珍

肖福祥 发表于 2016-8-1 08:45
好文！

学习！

向肖老师学习！

陈万珍

叶雨 发表于 2016-8-1 13:07
此篇还有一个非常好的留白：老婶儿生前死后都是老叔一个人伺候，怎么不见儿女们呢？给读者留下了很大的联想 ...

是的，三年的病床前没有儿女的出现，直到老婶不行了，老叔才喊回儿女。这是多大的想象空间啊！

陈万珍

叶雨 发表于 2016-8-1 13:07
此篇还有一个非常好的留白：老婶儿生前死后都是老叔一个人伺候，怎么不见儿女们呢？给读者留下了很大的联想 ...

是的，三年的病床前没有儿女的出现，直到老婶不行了，老叔才喊回儿女。这是多大的想象空间啊！

加加

看完心里酸酸的感觉

迟占勇

谢谢老师们的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