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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土枪
文、刘永福
太阳出山,透过窗户直直地洒进阳光。
他扯起被子,裹严头。他最近很烦,早晨懒在炕上不动。
村委会的大喇叭呼啦呼啦地响起。他掀开被子,直起膀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檐下挂的布包,布包里装着老土枪。
他的记忆中,老土枪一直挂在上房的后檐墙上,铮亮铮亮的。爷爷隔半把个月就把老土枪取下来,唰唰拉两把枪栓,举起来,抗上肩,瞄半天。随后,用白布仔细擦老土枪。他多次伸手去摸,都被爷爷一巴掌挡回了。爷爷走后,爸爸不动老土枪,老土枪一直静静地贴在后檐墙上,落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爸爸说,老土枪是咱们的救命宝贝,当年鬼子入侵,兵荒马乱,爷爷就凭这把土枪赶走了鬼子。他问细节,爸爸摇头说:“那时我小,没记住。”后来,政府收缴枪支,爸爸就把老土枪装在布包里,弱弱地说:“永远不要忘了老土枪。”
他盯着老土枪,泪水哗哗地流。
村支书领着几个干部上门了,他心里焦疼得厉害,像是要被人挖去。
带头的高个子干部讲了一大摞道理,他越听越揪心。他说,老土枪是爷爷后来买的,不是你们说的那把。
村支书说,不要编了,您老是开明人,你会响应政府的号召的。
他怔了大半天,突地摸了一把泪花,缓缓地双手取下布包,毕恭毕敬地交给高个子干部。
第二天,他早早地进城,来到一家画廊,请画师画了一把老土枪。回来后,他把画贴到上房的后檐墙上。
他静静地站立,看着画上逼真的老土枪,喃喃地说“爷爷,爸爸,你们放心,老土枪虽然当做文物交到博物馆了,但它始终挂在我心中。” (595字)
作者:刘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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