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途寓言的艺术高度

王有国

余途寓言的艺术高度

——读《余途不多余》

王有国

  读了《余途不多余》这部书很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古今中外许许多多的寓言经典都让我感动过，余途寓言也同样感动了我。余途寓言的魅力体现在它的创新性，深刻性和艺术性，这部书让我们认识到了一位智慧的寓言作家——余途，也给我们展现了一个崭新的寓言艺术世界——余途寓言。

独特的艺术形式

  余途是一位极具特色的寓言家。解读余途寓言，谁也不能不从他的那句名言开始，“我是余途，余途不是我，于是有余途寓言。”这里表明了余途的寓言观念，也表明了他积极的艺术追求。余途不仅仅指作家自己，同时也是余途寓言中的一个无所不在的艺术形象，即寓言形象。伊索习惯以动物作为寓言的形象，狐狸，小鸡，小羊，狼，老虎等，大量运用拟人手法，用动物来代替人，借动物之口讲人世间的道理。于是形成了一个影响巨大的寓言模式，让后来的寓言家们陈陈相因，同时也让这种模式框定了原本活跃的创造思维。寓言家余途和余途寓言的出现，则完全摆脱了寓言传统的束缚，让寓言插上了现代艺术的翅膀，进入更加广阔的艺术世界里翱翔。余途创造出了自己的套路，那就是塑造了一个叫做“余途”的人物形象，或者叫做艺术符号，让这个人物进入每一则寓言，让他代言，让他见证，使全部的寓言作品构成一个完整的“余途寓言”。正如作者在“引子”中所说：“余途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有他自己知道。”“生命不息，行走不止。余途在人生的一个又一个站点漂泊，他对人生的思考就像他在各个站点留下的足迹，很多，但不多余。”
  寓言中的余途是个智者的形象，他自由地行走在余途的寓言世界里，而余途的寓言世界则是对现实世界的高度概括和艺术凝炼。因此余途是个具有现代思想意识，深度思考，能够透彻地认识世界，深谙人生的况味，在平凡的生活里发现不平凡的真理的人物，从余途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人类闪光的智慧。如《山峰的高度》揭示了“人们心里追求的高度永远比山峰的高度高。”的道理，《差异》中一个新颖的道理就是“差异就是特点”。《自信》中告诉人们“自信来自实力”。

极具深度的内涵

  余途寓言的创新还表现在对故事情节的淡化和对寓言内涵的深度追求。这其实是寓言的小说化。余途创作过不少的寓言体闪小说，让小说披上寓言的外衣，是他发扬寓言文体的成功实践。同样，让寓言吸收了小说的合理内核，使这一古老的品种会发生优良的变异。余途不愿意再去重复一个简单的故事和一个浅显的道理，他要让寓言变得深刻而复杂。世道人心变得复杂，寓言当然也要变得复杂。余途正在让寓言开始复杂起来。
余途寓言吸收了小说的创作方法，通过淡化情节，追求它的丰富多义，追求深层的内涵。使寓言由单纯寓意走向多重寓意，由讲一个简单朴素的道理走向揭示比较深奥复杂的道理，由讲一些讲得清的道理走向讲一些讲不清的道理。生活中总是这样，有些道理是讲不清楚的，虽然讲不清，但不能说他没有道理，余途寓言中给了我们启发，让我们去思索去体会，去揣摩，凭着自己的人生经验去感觉。这在传统寓言当中是没有的。
一、有深度的寓言。我们在阅读余途寓言时总是感觉到有一种深度存在，他揭示了社会人生深层的一些不容易被人认识到的道理，有很高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这是余途寓言的最大魅力。如《面膜》中两个女人一起在美容院做面膜，寒暄聊天，原来她们是同住八年的邻居，竟没有打过招呼，是面膜帮她们互相认识，可是去掉面膜后两个女人还是谁也不认识谁。这则寓言运用了象征手法，面膜象征社会生活中的假面。人在社会的活动中，人与人的交往中，不都具有一副假面吗？我们很难认识到他的真面目。又如《棋盒》中写到：“至棋终了，获胜的失利的小兵小卒和大将大帅不分位高位低先亡后死功大功小一起回到了同一个棋盒。余途自言自语：‘归属都一样’。”这里揭示的是一个深刻的人生的哲理。《注水的生命》中，余途去理发，理发师怀疑自己住院输血时给注了水，余途从理发师买了发胶，结果发胶被注了水。余途担心起理发师来，或许理发师真得被注了水。这则寓言发人深省，意在言外：生命被注水比商品被注水可怕，那么，人品被注了水不更可怕吗？《女人的力量》则揭示了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女人不在呦，男人连纸片片也不会捡；女人若是在呦，山倒了男人也会抗起来。”《恋爱的女人》则讲出的道理更加新颖：恋爱中的女人因为爱不讲道理。《两个小朋友》则形象地揭示了人们对事物的两种不同的认知方式，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观念。《爱是氧气》则说出了人们不容易说出的两种爱的方式：我要把一辈子的爱一天一天给你。我要把一生的爱一秒一秒给你。
  另外，余途寓言还讲一些比较复杂的不容易讲得清楚的道理。智慧的余途寓言，把一些最难讲的道理为我们讲出来了。如《平常难平常》中说：“平常不平常，平常难平常。”是比较难解而又非常值得玩味的道理。《专家的眼睛》中余途感悟到：专家的眼睛即价值，专家的眼睛即学术，专家的眼睛即道德，专家的眼睛即人格。《女人的烦恼》是通过一个过程来概括什么是人生的烦恼这样一个命题。又如《做到的标准》、《生病与吃药》、《签字与形式》、《物的品质》、《目击者的目击》等等作品都回答了我们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二、丰富多义的寓言。请看下面一则：

镜子

  姑娘喜欢照镜子，她对镜子说：“我多漂亮呀！”镜子说：“你漂亮。”
老娘不喜欢照镜子，她对镜子说：“我又长皱纹了，又长斑了。”镜子说：“你变丑了。”
  姑娘想肯定自己的漂亮。
  老娘想回避自己的丑。
  余途说：“镜子能照出人的美，也能照出人的丑。因为它是镜子。”
  老娘对姑娘说：“你漂亮。”
  姑娘对老娘说：“你不丑。”
  余途说：“你们也是镜子。”
  这则寓言通过象征方式构成两层相似内涵，使作品产生了两个艺术世界：一是作为表层的象征载体——镜子，一是作为深层的象征意蕴——你们也是镜子。这两层相似的内涵给作品带来了“模糊性”的特点，这种象征意蕴的“模糊性”便带来了读者理解的“多义性”。这则寓言至少可以从以下几方面来理解：1、只有镜子是客观的，真实的，主观地去看问题只有歪曲事实。2、有客观的镜子，也有主观的镜子，客观的镜子反映真实，主观的镜子能创造美。3、客观能反映美，主观能创造美。4、客观反映的丑可以通过主观变为美。5、美与丑是相对的。等等。
  余途寓言里的许多作品都有着丰厚的意蕴，多重的寓意，增强了作品立意的强度和厚度。如《生日》、《得到的和失去的》、《生命与劫物》、《是伴是饭》、《沙城堡》、《规则与赛事》等。
  总之，读余途寓言让我们感到新奇，感到深刻，感到厚重，感到丰富。余途寓言是哲理的寓言，是艺术的寓言。

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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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国

垫石 发表于 2015-9-13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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