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峰 评论：浅析《我的马》

秦心

　　浅析《我的马》
　　文/ 张北峰


　　《我的马》是余途先生的闪小说作品，文章描写的是我与马在生死危急关头不离不弃、患难与共、不屈不挠、争取胜利的动人故事。全文只有210字，短小干练，情节悲壮，极具有感染力和震撼力。
　　文章一开头，作者设定了一个极其惨烈的战斗缩影牢牢抓住读者：我被击中了，从马背上跌下来，血一股股涌出。面对如此严峻危急的状况，马出现了。当我跌下马背血一股股涌出时，“我的马刹住奔跑，站到我身边。”当我摸到粘稠的血再度趴倒时，“马向我低下了头。”当我挣扎着想再抓缰绳、身子已不听使唤时，“我的马垂着头凝望着我。”当我的血手拍向马屁股、用力喊它走时，“它转身飞奔而去。”当我呼吸困难、沙土欲埋身体时，“我的马，是它带来了马队。”马的一连串动作与行为在作者笔下写得生动具体，感人至深。“刹住、低头、垂头、凝望、飞奔、带来”等词汇运用精准深刻，并环环紧扣，步步深入，描绘出马与我之间生死相依、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夺取胜利的动人场景，马的崇高品质更让我们叹为观止!“低头”与“垂头”一字之差，其程度和意义大不相同。“凝望”一词既生动又深刻，饱含着马对人的敬重敬仰、痛爱痛惜、难言无奈等内涵，让人读后心潮起伏思绪万千。“飞奔”与“带来”更有意思。原以为马在痛惜无奈和我的敦促之下，飞奔着去寻找自己的生路，其实不然，它想的还是我。正因为“飞奔而去”，所以很快就带来了马队，岌岌可危的现状顿时发生巨变，由悲转喜由死回生，出现了生命和胜利的光明。我想这样的结构安排、词汇运用定是作者推敲再三，绝非信手拈来。
　　作者又是如何写我呢?我被击中后，跌下马背，血一股股涌出来，在生死面前，我选择的不是坐以待毙，不是设法逃离，而是不屈不挠、浴血奋战，“试图爬起来”;血流不止，我摸到了粘稠的血，情况更加危急，我仍不罢休，要继续爬起来，但“再度趴倒”;大风呼啸，飞沙走石对于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之中的我，如同雪上加霜，但我决不屈服“挣扎着想再抓缰绳”，结果身子已不听使唤。在作者的笔下，伤痛、血流、恶劣环境、乃至死亡都不能阻挡住我一次次力图爬起来、跨上战马再去拼杀的坚强意志和壮烈行为。虽然没能成功，但气壮河山，可歌可泣，震撼人心!这些写我的片段，若没有一定的把控能力和文字功底是很难掌握好的，然而作者用极其精炼的词句高度概括，短短几笔就将恶劣悲壮场面和我的行为壮举、伟大力量、英雄气概描写的淋漓尽致，无可挑剔。
　　让人感动的还有当我身负重伤、再战希望破灭、死亡一步步逼近、生命将走向尽头时，我在第一时刻想到就是马。“我抹了一把血拍向马屁股，用尽力气喊道：走吧!”。这喊声里凝聚着惜爱、人性、责任、无奈、希望、坚强和胸怀等等含义。“走吧!”生命大如天，赶快离开这个不幸的地方;“走吧!”保存实力，还有新的征战等着你;“走吧!”这是我最后能做到的事情要你快走。大爱无疆、大义凌然、无私无畏令人动容!这“用尽力气”的声音是我与马之间血溶于情、情重于血的特殊情结和伟大呼喊，也是作者内心世界的表白和宣泄。
　　除写我与马之外，作者对场景描写也非常到位。“风卷起了身边的沙土。荒外能见到的只有我的马。”、“风呼啸着压抑我的呼吸，沙土意欲掩埋我的身体。”两句话高度概括出硝烟弥漫、血雨腥风的惨烈场面，更进一步渲染了战争的残酷和给人与马带来深重灾难!同时也反衬和强化了我顽强不屈、无私无畏的英雄气概;马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伟大品格。读到这里给读者的感受就是我们要和平不要战争，用正义勇敢来捍卫和平!不知作者在走笔时是否也有同感。
　　从结尾来看，当马“转身飞奔而去”，到它该去的地方，我也可以悲壮瞑目，战事结束，一切平静，文章即可画上句号，但作者没有停笔，而是笔锋一转，“那是我熟悉的节奏”、“我的马，是它带来了马队。”让人眼前一亮，读者堵着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此时的我，虽然已无力呼喊，但神志清楚，感受到地在震动，希望出现。“熟悉的节奏”再一次证实了人与马相知相通、不分不离的情结。马带来了马队，是希望和胜利的曙光。这两句正符合闪小说的特点，闪出了耀眼火花，令读者激动不已!
　　总之，这篇闪小说貌似写马，其实是在写人。因为马的感人行为除了马自有的****和灵性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主人对马长期训练、熏陶、感染的必然结果。人的英雄气概，人的无私品格激励了马，马品即人品，人品见马品。这是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或深层面上看到的，可见作者将这一点隐含在文章中没有直言表白，既拔高了作品的内涵，又秀出作者高超过人的手笔。


　　附原文：《我的马》
　　文/余途
　　我被击中了，从马背上跌下来，血一股股涌出。我的马刹住奔跑，站到我身边。
　　我试图爬起来，抓到缰绳却没了向上的力气。我摸到了粘稠的血，再度趴倒。
　　马向我低下了头。
　　风卷起了身边的沙土。荒外能见到的只有我的马。
　　我挣扎着想再抓缰绳，身子已不听使唤。
　　我的马垂着头凝望着我，我抹了一把血拍向马屁股，用尽力气喊：“走吧!”它转身飞奔而去。
　　风呼啸着压抑我的呼吸，沙土意欲掩埋我的身体。
　　地在震动，那是我熟悉的节奏。
　　我的马，是它带来了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