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评论：写意传神的《信号》（评戴希）

秦心

　　写意传神的《信号》 (评戴希，767字)
　　文/谢振


　　戴希的闪小说《信号》只有短短的六个小小自然段，九句话，过目之后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女学生的热与男老师的冷，一详一略、一明一暗，相映成趣、耐人寻味。
　　女学生的热恋形象详写明写。“下课前便悄悄写了张字条，折好，小心放进信封。”这一句用了连动描写，写、折和放这一连串的动作，再加上“悄悄”和“小心”的神态，表现了女学生内心中的爱意绵绵。“下课前”这个时间节点，也说明女学生因为爱上老师而无心向学(或者是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了。从女学生表白字条的内容看，一开头就直奔主题，并且明天要答案，风风火火地，女学生的人生阅历还比较肤浅，字条上的两个问句又稍稍彰显委婉，验证答案的方法也很独到，所以，女学生应该是中学生的身份。下面女学生在“男老师离开教室前”的大庭广众之下，作出了“把字条塞给老师”的冒险行为，也可见是中学生的可能性很高。通过女学生形、声、行的特征，便凸显了一个想爱就爱的女中学生来。
　　然而，对于一个正在重要学习阶段的学生来说，尤其是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他们肯定还分不清她的喜欢其实只是好感，而不能算是爱。对于一般的说理教育，他们往往很难听得进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冷处理。
　　在女学生咄咄逼人的攻势下，男老师不穿代表喜欢的西装，也不穿代表不喜欢的夹克，而是穿了风衣。男老师的形、声、行均不着一词，但是读者不难想象出男老师的用心良苦和落落大方。小说最后一句“女学生懵了”中的“懵”，表达了冷处理的效果：女学生不再大大咧咧了，而开始静下心来了。
　　小说是写人的艺术。著名的微型小说评论家凌焕新，曾经把人物的刻画分为拟实的写意和变异的写意两大类型，又把拟实写意分为特写式写意和白描式写意。戴希《信号》中的女学生主要用的就是拟实式写意，男老师用的则是白描式写意。前密后疏张弛有度，与闪小说铺垫转折的艺术效果共振，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写人佳作。
　　
　　附： 信 号
　　文/戴希


　　女学生爱上了男老师。女学生想知道男老师是否也爱她。
　　女学生羞于启齿。下课前便悄悄写了张字条，折好，小心放进信封。
　　字条上书：老师，我很喜欢你!你是否也喜欢我呢?如果喜欢，明天请你穿西装上课;如果不喜欢，就穿夹克。好吗?
　　下课后，赶在男老师离开教室前，女学生鼓足勇气，把字条塞给男老师。
　　翌日上课，女学生瞪大双眼朝男老师一瞥，发现男老师穿的竟是件风衣!
　　女学生懵了。
　　(原载《闪小说》201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