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马来西亚〕朵拉

程思良

偷看

文/〔马来西亚〕朵拉

　　

　　她开始有偷看的冲动是在一个星期六晚上。

　　那时她在厨房里，已经煮好晚饭，听到客厅有开门声音，知道是志德下班回来，她等着志德到厨房来，过了一阵子志德还没进来，她走到厅里，看见志德站在抽屉边，正在收藏什么，那个时候她并没有起疑心，轻轻唤他：“志德，你不来吃饭吗？”

　　只见志德的背脊突然直直地挺着，好象被谁吓了一跳似的。他先把抽屉关好，上了锁才转过身来，僵硬的表情是从前没看过的：“要-要的。”

　　她看着志德手上的钥匙，向来是插在抽屉外边的，怎么这下子他竟小心翼翼地收进他贴身的小皮包里去了？

　　她每天整理客厅和抹桌子时，就停在抽屉前，一块布一直擦个不停，她可以看到那个收藏着志德的秘密的抽屉，已经被她擦得滑滑亮亮的，但她心里的疙瘩逐渐在长大，像加进优质肥料的小树，日夜不停地茁长。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她看着抽屉，下意识伸手拉一下把手，当然是打不开的。

　　志德绝口不提。

　　“要怎么才能看到呢？”她每天在想同一个问题。

　　但是找不到答案。

　　从那时开始，她注意到志德自己打开抽屉，看他收藏的东西，却不招呼她一起去看，他看过以后，就把抽屉的钥匙收在他的小皮包里。

　　有一天她终于在志德背后开口：“志德，你在看什么呢？”

　　志德转过头来，对她说：“过来看看呀，我收集一些邮票，很漂亮呢！”

　　她极目瞪视，抽屉里果然是邮票。

　　她释然了，感觉自己应该放心。

　　但她对志德的怀疑，却从那一刻开始。

　　一股要偷看的冲动，时刻不停地在她心里浮游。

　　

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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