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殇》的散文笔法

雨巷明月

《戏殇》的散文笔法
文/谢振
看完梦幻田野的闪小说《戏殇》，我不由得想起了萧红的长篇《呼兰河传》。两作都写出了人性最深处的东西，让人感慨万千。我更是被两者华丽的“外表” ——娓娓道来般的散文笔法——所吸引。《呼兰河传》曾经被茅盾称赞为：“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茅盾赞的其实就是萧红在小说中运用的散文笔法。
百度百科介绍：散文笔法主要有写意、延伸、指点和兴波四种。写意是指以简练的笔墨传神。延伸是指凭借想象和联想，围绕某人某事进行多方向的伸展。指点是指在行文时用议论的方式把自己的倾向表露出来。散文的兴波总是和“情”紧密相连在一起的。
写意这一方法在《戏殇》中多次出现。写到新婚之夜，丈夫不准她登台卖唱时，是这样写的：“那夜，她一夜未眠。”作者不求铺叙，只是寥寥数语，就把她内心的煎熬表里无遗。“脸上的彩妆，一次比一次抹得厚”和“她卧床半月不出门”两句更是凝结了万千话语，这短短的两句话都让人不由得会想到她所受到的非人待遇和他的粗暴蛮横。写意，就像绝句中那令人咀嚼不尽的意境一样，它虽言简却意赅，它其实就是一种“不求全”的手法，它让闪小说的篇幅骤然间被“拉长”了。
延伸的方法在《戏殇》的开头和结尾处都运用了，同样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开头如果用“她是乡村剧团的台柱子”一句来介绍背景也是可以的，但是作者却毫不懂得“节省”笔墨，穷形尽相，一口气用了高达124个字数之多的长篇大论。延伸得充足深入，主人公被打也要登台直至因戏而殇等情节就显得“有凭有据”，毫无突兀之感。结尾处，她甩袖飘落在地，用了“像一片秋天的落叶，旋转着柔软身姿，带着凄美的笑”来形容，在情节高起中渗入，就像慢镜头一样聚焦在女主人公身上，使得小说的感染力增色不少。
小说是用情节来说话的，一般不宜直接进行议论指点的，特别是闪小说。《戏殇》中，却是不避指点的。开头一段对女主人公的赞叹就是指点，先“总指”她的戏好，后用排比的方式来“分指”。
最后说说兴波。《戏殇》最后一段的波折用了小说的转折手法：她不顾丈夫“再敢去唱，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的警告，依然忍不住登了台，自己咬了舌头飘落在地。这是她与他在矛盾上不可调和后发生的转折，属于小说层面上的。然而，作品却饱蘸深情，慢慢道出女主人公改戏词、甩袖子等情深意长的举动，散文味道很浓。
当然作为一篇闪小说，在人物刻画、情节构造和环境渲染方面是不能丢的。这是原则问题。难能可贵的是，作者梦幻田野在保证原则问题的前提，加入了散文笔法，才使得《戏殇》在人物形象生动、情节扣人心弦之余，显得是那样的楚楚动人。
（这篇小论写得好像没有那么灵动，呵呵）

附：    戏殇
     文/梦幻田野
戏台上，她的唱腔行云流水，吐字珠落玉盘。举足、移步、水袖轻扬，柔媚亮相，无不迎来阵阵喝彩。秦香莲，她演得刚柔并兼。王宝钏，她演得凄美坚韧。花木兰，她演得英姿飒爽。她是乡村剧团的台柱子。只要有演出，乡亲们就像赶集一样，走几十里山路，只为一睹她的风采。
可她卸了妆，却是个不敢回家的女人。回到家，必遭丈夫的毒打。
当年，从县里回乡探亲的他，一眼相中戏台上的王宝钏，便托人提亲。
她穿着大红装，踩着绣花鞋，带着满眼的幸福，入了他的洞房。新婚之夜，他搂她入怀说：从此你是我的人，不准再登戏台，卖唱，我丢不起这个脸。
那夜，她一夜未眠。
从此她谢幕拒邀，却时常暗中跟着剧团到乡村，躲在离戏台不远的林中，盈袖独舞。
他走后，她就披红挂装，登台演戏。他知道后，回来第一次打了她。
此后，她登台成了习惯。挨打，也成了习惯。脸上的彩妆，一次比一次抹得厚。
一次，她演出后半夜回家，他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再敢去唱，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她卧床半月不出门。
他满意地走了。他前脚出门，她后脚登台。戏台上，丞相不满女儿王宝钏下嫁贫寒之人薛平贵，威逼女儿退亲。丞相怒唱：你若不把亲事退，两件宝衣脱下身！她哽咽接唱：上穿日月龙凤袄，下系山河地理裙。两件宝衣穿在身，来世再做戏中人……她改了戏词？人们惊讶之中发现她口流鲜血，一块血肉“噗”地飞出，随之，她一个漂亮的甩袖，像一片秋天的落叶，旋转着柔软身姿，带着凄美的笑，飘落到了地上。

许澜心

谢老师，我曾经有个想法，出一本闪专辑，只收录女作者的细腻之作。。。。。。只是，我没有出书的本事。

江雪

感谢谢老师的评论！谢老师的评论比原文还精彩！读谢老师的评论就像是在上一堂生动的课。受益匪浅！非常感激！

程思良

学习！

雨巷明月

许澜心 发表于 2015-2-1 20:13
谢老师，我曾经有个想法，出一本闪专辑，只收录女作者的细腻之作。。。。。。只是，我没有出书的本事。

好想法。

雨巷明月

江雪 发表于 2015-2-1 20:13
感谢谢老师的评论！谢老师的评论比原文还精彩！读谢老师的评论就像是在上一堂生动的课。受益匪浅！非常感激 ...

原小说精彩，我都觉得自己的小论有点狗尾续貂的味道。

雨巷明月

程思良 发表于 2015-2-1 20:19
学习！

感谢程老师一贯的支持和鼓励

洪超

写，延，指，兴四法，谢兄诠释透彻

洪超

写，延，指，兴四法，谢兄诠释透彻

洪超

写，延，指，兴四法，谢兄诠释透彻

陈华清

许澜心 发表于 2015-2-1 20:13
谢老师，我曾经有个想法，出一本闪专辑，只收录女作者的细腻之作。。。。。。只是，我没有出书的本事。

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先搞个评女作者作品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