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中,我有时想逃跑。奔跑是混乱的,但我又无法行走。当我偏离了跑道,我就会彷徨。彷徨是永远空旷的亮光,令人无法呼吸,到处是悬崖和枯萎的雏菊。我生来就没有手刹,所以会撞坏东西。我听见谎言,却不想作出任何反应。恐惧是我最大的敌人。我每走一步它都跟着我,我向它问好,就像碰上老朋友似的。我看不见它的脸,它的脸是被抽象包围的骗局。我不喜欢抽象,但没了它我就会完全迷失。
杀人犯在街上问候我,老商人卖给我香蕉,商人渐渐教会我生活。我完全活在混沌和扰人的声音中,被“必须”和“不知道”这两个词包围着。我想学会在炽热的气体和发臭的森林里呼吸。污垢是我的朋友,但我不让它去闻我最喜欢的花束。我走在肮脏而未知的路上,毫无头绪。一切只取决于我,只关于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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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绳子把灵魂拉在身后,希望它不要像我一样绊倒。每当犹豫时,都有大群的斗士用牙签捅我,仿佛我是颗叉不起来的烂橄榄。恐惧又一次袭来。头发紧收,眼睛疼痛,双手湿润,膝盖向内紧靠,无声地尖叫。我无法深吸气。时间就是金钱。把金钱冲进马桶里。马桶对谁都是公平的,而平等是给懦夫的。
家里有镜子,一面在卧室里,一面在走廊上。有时我会想像自己站在镜子前,故意将它打破。然后脱光衣服,观察自己在破镜子中扭曲的身体。经过了一切可能的歇斯底里和焦虑,我最终觉察到,我的身体永远是一样的,与我照的镜子无关。只有我自己才是最可靠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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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床太棒了。毛衣让我温暖。穿着扎人的那件毛衣是奶奶留下来的,我不穿它。但它却和我最喜欢的蓝色毛衣躺在同一个衣架上。我柜子里的某个地方将它们连接了起来。我决定把它们放在什么地方,我决定自己要吃什么要穿什么,但这都只是些无聊的事情。如果我只对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有决定权,那我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我都找不到意义。我不缺少热情,绝不,但我也无法救助所有的小猫。物质比想法更强大。我无缘无故地开始哭泣。
我会死在哪儿?为和平而战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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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宇宙中是如此渺小,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