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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分家
清风
老模,寡言,公认的实诚人。如同生产队里他喂养的那头老黄牛一样,成天没有一句话,除了知道干活还是干活,人送绰号老模。
在生产队的时候,不管谁干活耍奸撒滑出工不出力,他都视而不见,和那头同样默默无闻的老黄牛兀自地该干嘛干嘛。有人说老模木,有人说老模傻,可无论说什么,人们的语气充溢着的却都是敬重。
后来分田到户,老模的两个儿子相继成家,可是在地里干活的却还是老模老两口子。大儿子在外面上班忙,大儿媳佯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吃了饭就请假。二儿子做生意忙得整天见不着个人影,有大嫂的样子在那儿,二媳妇也不甘心在地里干活。
老模同分给自己的那头老黄牛依旧如钟表的走针一样,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按部就班,年年如此。
老模用青春和健朗的身体换来了两座新房,自己的身子却如门前的老树一般,孱弱,弯曲,了无生机。
新房子建好了,两个儿媳吵着闹着要分家。在分到房子时,两个儿子都缄口不语。老模沉默许久开口道,一家一处新房,我和你妈住旧房子。
七岁的小孙子眨眨眼睛大声说,旧房子快要倒了……话未说完就被娘掐着胳膊拽到了一边。
两个儿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喉头动了几下没言语。
住在风雨飘摇的老房子里,老模却似换了一个人,逢人就嗫喏着唠叨,两个儿子都很孝顺,争着抢着让自己住新房子,可是自己一把年纪了,又脏又癞的,怕把新房子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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