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4 那个人 / 许澜心

李剑

那个人
   文 / 许澜心

      她讨厌那个人！丑得像猩猩笨得像猪，简直就是一头转世的猪！
      她百无聊赖去喂猪。忽然眼珠一转，猪们，晴空万里的，走自己的路让他追去！她拽开木门，猪喘着粗气在阳光下慌张地奔向幸福，像极了诗人说的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她笑出了鼻涕，他扔下锄头，惊慌失措，飞起来穷追不舍。
      猪们慌不择路，追上这只，便跑了那只。他像头狮子，飞奔。她一旁看着，笑成了石榴。没成想，三只小猪突突就掉进了粪坑。他紧跟着垂进去，溅起一滩鸥鹭。她惊呆了。他捞起一只，游走，再捞，再游走，双臂拱起第三只。艰难地爬上来，甩甩沾了粪便的头发丢出一句：小猪娃，老实点！
      他锁好猪圈门，若无其事望她一眼，走了。寂静的蓝天下她孤单地站着，心咚咚狂跳，暴风雨居然并未来临！
      真不嫌脏？王叔问。
      脏啥？那小猪可是一群宝，是娟娟和军军的学费，一只也不能少。为了咱这一大家人，再脏再臭都跳。没啥，娟娟不是有心的，孩子嘛。他低头嗅嗅新衣服，自嘲道，不臭了吧！
      娟娟微微抖着。自己，也在他所指的家人之列吗？
      饭桌上，他呼噜呼噜往嘴里扒饭。她以前觉得，猪在吃饭，今天却不。她想着自己的恶作剧，吃不下。他一愣，莫不是嫌他臭？他默默起身，端碗出去。她狂奔到小溪边，想起娘生病时他进山采药被蛇咬；想起她赶集回来崴了脚，被他背着走了十几里；想起军军发烧他一夜守候，早上睁着血红的眼睛送她上学……
      她哭了一会儿，洗了把脸，笑出来。
      低头进门，踱向他，沉默片刻抬起头，叔，……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