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小说天空中的一颗明星

程思良

闪小说天空中的一颗明星
文/程思良

在群星辉耀的闪小说天空中，殷茹无疑是一颗熠熠闪光的明星。她是中国闪小说学会理事、特邀评论员，《百花园》、《小小说大世界》、《精品短小说》等杂志的签约作家。她的闪小说佳作，不但频见于《百花园》、《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微型小说月报》、《国际日报》（印尼）、《中华日报》（泰国）、《世界日报》（菲律宾）等诸多中外知名报刊，而且在各类全国性闪小说大赛中亦屡获佳绩。海内外倡导闪小说的标志性刊物《当代闪小说》的“名家构筑”栏，曾对她予以特别推荐。这一切，均为闪小说实力派作家之明证。
王蒙在《我看小小说》中说：“小小说是一种敏感，从一个点、一个画面、一个对比、一声赞叹、一瞬间之中，捕捉住了小说——一种智慧、一种美、一个耐人寻味的场景、一种新鲜的思想。”将此语移用到殷茹的闪小说上，亦十分适切。殷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细腻之心，感知着五光十色的社会生活，于无声处听惊雷。她善于撷取生活中的一朵小浪花，摄取一个小镜头，或者是抓住生活中某一“闪光点”作文章，慧心独运，巧思妙构，滴水藏海，以小见大，材料体积虽极其有限，却能在方寸之地积聚起巨大的爆发力，彰显艺术魅力、显现艺术高度。
文学离不开写人，人性、人情是作家关注的重要主题。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日子大多是琐碎而平庸的，殷茹却能从中发现人性美与人情美的光芒。她的不少闪小说，是一阕阕人性美与人情美的颂歌，触动人们内心深处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如《爱在谎言里》，写丈夫一直对病重中的妻子隐瞒儿子两年前因为精神抑郁自杀身亡的噩耗。那谎言中的爱，让人心灵为之颤动。如《等你带我去看海》，写失踪的男友原来是去为患了绝症的初恋情人了最后心愿，让她在临终前穿上婚纱，度过生命中的最后时光。那已与爱情基本无关的真心相助，闪耀着人性美的光亮。如《恋歌》，写她对真爱的执着追求，虽殒身而不恤。那挚烈的爱，令人不能不为之动容，乃至泫然泪下。如《美丽的背影》，写他被一个女人的背影吸引，可是，当他面对她时，才发现女人脸上已堆积皱纹，然而，他却被女人的内在之美更深地打动了。美在外表，更美在心灵。罗丹说：“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的眼睛。”诚然！日常生活中，我们曾错过了多少美丽的风景啊！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殷茹不戴有色眼镜观察人，因此，其笔下的一些人物，具有性格的多重性与复杂性，来得本真。英国作家兼文艺理论家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极力推崇“圆形人物”。著名学者刘再复在《人物性格的二重组合论》中说，所谓“圆形人物”，所谓“二重组合”，都讲的是一个道理，那就是小说人物的复杂性。如《一个不纯粹的人》中的“犯人”、《第七天》中的 “劫匪”，他们的人性中，无不兼有善与恶的因子，他们作恶着，亦行善着，都是不纯粹的人，因此，我们很难为他们贴所谓“好人”与“坏人”的标签。
闪小说讲究构思精巧，杯水兴波。殷茹的闪小说也不例外。她在寥寥几百字中逞才炫技，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意外频出，引人入胜。如颇具黑色幽默风味的《张三得了抑郁症》，小说写张三因买不起房而得了抑郁症，久郁成疾，竟然患上癌症，经此变故，张三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为现实之事所忧了，惟有一个心愿，死了以后能有一个舒适的居所。昂贵的墓地价格却令其心愿成空。行文到此，似乎已“山穷水尽疑无路”了！但作者笔锋一转，另辟蹊径。张三竟然自己动手在一处静寂的山坳造墓，并忙着“装修”，还为环境优美的墓地取了个美好的名字“我的天堂”。于是，故事情节踅入“柳暗花明又一村” 之境。张三没了“后顾之忧”，精神一下好多了，坦然面对死亡，甚至有些期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死神却迟迟不肯光顾。作者于此处设疑，波澜再起。当困惑的张三去医院检查时，得到的却是癌细胞消失的消息！悬疑得解，小说若就此结束，也是一篇不错的作品。但作者显然并不满足于此，而是临去秋波又一转，飞来妙笔。失落的张三蔫了，他开始一趟趟往山里跑，一呆就是老半天。他的抑郁症又犯了！这篇作品堪称妙构，情节一波三折，极尽腾挪变化之能事，结尾尤其出色，可称之为双“欧•亨利手法”，不断翻新出奇，妙不可言。又如获得中国第二届闪小说大赛银奖的《秋菊失踪了》，小说中作者布阵设疑，掀波叠浪，层层推进，最后峰回路转，凌空一闪，抵达故事的高潮，出人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让人拍案叫绝。
以细腻的笔触写人叙事，写景状物，于细微处见精神，也是殷茹闪小说的一个特色。如《游子吟》中，写那辆出租车的与众不同：“车窗一尘不染，车座上放着温软洁净的坐垫，坐垫上还镶着花边；脚下铺着羊毛地毯；玻璃板上镶着名画复制品。更令人意外的是，车上还放着一个水果盘，有新鲜的水果和瓜子供顾客免费享用。”闪小说强调行文简洁，这篇作品中却对出租车内的布置详加描写，似乎犯了大忌，然而，这绝非可有可无的冗笔，而是必不可少的妙笔。正是因为有了把车装饰得像家一样的细致描写，为后文写漂泊在外的司机希望每个客人都能从这里感受到一些家的温暖和味道做了很好的铺垫，同时，也于这细微处暗示出司机的生活态度与精神境界。如《开满阳光的午后》的开头：“午后，碎金子一样的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撒在街角，那里有一对拾荒的夫妻，他们依偎着，注视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车辆，热烈而幸福地唠着闲话。”作者撷取街边的一个镜头加以细描，渲染烘托，将一对生活在底层的拾荒夫妻的幸福与憧憬活现在读者眼前。
常言道：“题好一半文”。作品的标题好比人的眼睛，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总能摄人心魂，激起强烈的阅读兴趣。殷茹的闪小说在标题上颇下功夫，或设下悬念，或揭示主旨，或渲染环境氛围，或奠定感情基调，或提示行文线索，其中很多精彩标题，可谓画龙点睛，极富艺术张力。如《我们不要怀念她》、《上帝的回信》、《末日即将来临》、《一个不纯粹的人》、《美丽的背影》、《空舞台》、《开满阳光的午后》、《一封没有寄出的信》、《一个女人的战争》、《出售时间的女孩》、《刀划过的声音》……这些为小说锦上添花的标题，照亮了读者的眼睛。匈牙利作家厄尔凯尼•依斯特万在谈到微型小说时说：“最要紧的是，看清标题！作者力图言简意赅，所以不会给文章乱安标题。”在欣赏殷茹闪小说时，其标题艺术也是值得我们细味的。
殷茹的闪小说尚有诸多特色。如言简意赅，含蓄蕴藉；如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入描写；如寓讽刺于幽默中，但不是尖锐犀利的批判，而是温婉的微讽；……兹不赘述。
    自闪小说这一新文体横空出世以来，殷茹一直是其中的弄潮者。她已创作出数百篇闪小说，其中让人眼睛一亮的佳作不胜枚举。我相信，她会继续弄潮涛头，“闪”出更多的亮丽。

殷茹

问好程老师。致谢！:handshake

殷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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