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生华发(576字)
文/郭继端
豆西是标准的视觉系男孩。我在“彼岸”星巴克仅看了他一眼,就芳心忐忑几近窒息。
那时,愚人节刚过。“彼岸”成了他们“星星陪伴”志愿者团队的活动现场。豆西身边总紧跟着几个沉默的孩子,每人抱着一把锃亮的小提琴。我猜测,这群“星星的孩子”一定极具音乐天赋。而豆西的本领在于能拢住他们,激活他们。果然,咖啡厅内不久就有音乐的小精灵四处飞翔了。
豆西的发型飘逸复古个性十足。当我指给闺蜜看时,她嗤之以鼻:不就是长头发绾了个结嘛,跟个萌娃似的……她还想放厥词,被我剜眼制止:你不懂!
后来,豆西说孩子们喜欢,没办法。我说就这样挺好,我也喜欢,要保持。
豆西常说,接触这群孩子是他此生的福分。大家需要爱,需要彼此成全。他说话的样子认真又帅气。我听不懂,但我难以摆脱这种诱惑,如酒鬼见酒。
我很想深入了解这个摄我心魄的男孩,时刻寻找机会……
可再见他时我惊诧了:他容颜苍老短发飘雪!
豆西调侃:多年以后的我赶早来了。这病罕见,先于岁月的衰老,全方位考验情感。
于是,我花费多个日夜自我拷问,我能否接受这个也许再无颜值的男孩?
我问闺蜜,问父母,问万能的上帝……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再见豆西,还在“彼岸”。
豆西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临终关怀医院里的一位阿婆糊涂成顽童了。老早就说我跟她儿子模样像。前阵子,我专门化妆染发哄她开心,伴老人家最后一程。
老人的儿子呢?
不就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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