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民的记忆里，自己没吃过娘的奶。 小时候，他吃过一些阿姨的奶——张阿姨的，李阿姨的，王阿姨的……就是没吃过娘的奶。
那时，可民很想吃娘的奶。娘每次抱他，他总会往娘的怀里钻，小嘴在娘胸部“叭哒叭哒”啄个不停，还用小手抓娘高耸的乳房。
娘总是不让吃，连奶的边儿也不让沾。可民一张嘴，娘就推他的脸，又捉住他的小手，再端过甜米糊糊，用勺子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
可民不高兴，号啕大哭，乱抓乱挠，拳打脚踢。他就想吃娘的奶。
为吃奶，可民没少挨娘的骂。有时火气上来，还用巴掌拍他的屁股，拍得通红，让他哭得很伤心。
直到断奶，可民也没吃上娘的奶。他是靠吃米糊糊长大的。
娘为啥不给自己奶吃？难道不是我亲娘？可民心里一直有阴影，总是胡思乱想，越想越转不过一口气。
会说话后，可民不叫娘，一声也不叫。这让姐和爹都很不满。
姐用糖果引诱可民：叫娘啊，叫娘给你糖吃！
可民摇摇头，不叫也不吃糖。
爹心里很苦闷，狠狠地骂：连娘都不叫，这兔崽子养了何用？
可民怔怔地望着爹，还是不叫娘。
娘倒是宽容，笑笑说：不叫就不叫吧，我还是他娘。
直到娘去世，可民竟没叫过一声娘。
娘死的那天下午，年近花甲的可民和姐一道给娘抹尸。解开娘的上衣，可民顿时呆住了：娘的胸部平平的，没有乳房，只有两块陈旧刀疤。再看床边，竟有好多用海绵隆起的旧乳罩。
姐对他说：你出生时牙板子特硬，吸过几次奶就把娘的乳头夹烂了，很快癌变，结果双乳被切除……（58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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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10 20:4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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