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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殷茹 于 2015-8-1 10:57 编辑
五年前划拉的闪小说,
墓 冷清秋
小时候,爹和娘总吵架。 一吵架,爹和娘就嚷嚷离婚,他就哇哇大哭:“我要爹和娘在一起。” 长大后,爹和娘还吵架。爹和娘再次说到离婚。他横眉冷对:“你们敢离婚我就死给你们看!”,这句话像刀子,深深刺进爹娘的心里,离婚二字再没提过。爹和娘把离婚二字埋进心底,即便再看对方不顺眼,也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后来,他考大学,爹和娘怕他分心,没敢再说。 再后来,他结婚生子,爹和娘怕人笑话他,没好意思再提。 现在,他读着爹的遗书泪流满面:我生不能和你娘离婚,死后千万不要把我们葬在一起! 遗憾的是他还是把爹和娘葬在了一个墓穴—— 他跪在墓前说:“爹,没墓地了,你就和娘住一起吧,再说,祭奠起来也方便。”
玉陨 冷清秋
他爱她。 在她生日那天,他把我送给了她。 看见我,她惊叫起来:“天,正是我喜欢的那种!” 我的心里,马上荡起了缕缕温情。 有时,我会为她沏上清茶,有时,我会为她调杯咖啡。她轻轻抚摸我时,指尖的温度传遍我的全身。我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顺畅地呼吸。接触到她花瓣似的红唇,我的心也变得异常柔软起来。 后来,我跟着她到了一座城市。 再后来,她把我送给了一个陌生人,连同她的身体。看着眼前的她,想起远在它乡的他,我的心一震,碎了。 她遗憾地说:“可惜了,多好的一只玉杯啊!”
四年前
游戏 文□冷清秋
三年级的纪小赖想做爸爸。 有了这个想法后,纪小赖突然变得开心起来。从此,无论正上着课,还是放学走在路上,他都会因此突然笑出声来。 奶奶不在家的时候,纪小赖就自己扮演爸爸。他穿上爸爸的大西装,再趿拉着爸爸的大皮鞋,在穿衣镜前晃来晃去。嗯,不太像。那就卷个大纸卷当做是爸爸的香烟,这样多少就有了爸爸的范儿。 纪小赖装模作样地,回忆着爸爸的神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可是,有一天,纪小赖扮演爸爸被妹妹发现了。妹妹瞪大了眼珠子无限仰羡地说,哥哥你扮演爸爸真的是太像了,什么时候也给我扮演一次好吗?纪小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不好!你是女的,你不能扮演爸爸,但是,你可以扮演妈妈。 妹妹兴奋地直跳脚,找来妈妈的裙子就朝身上套。 有了妹妹扮演妈妈,纪小赖扮演爸爸的节目一下子就丰富多了。他和妹妹试着像爸爸妈妈那样吵架,打架,相互摔东西。最后,他们也像爸爸妈妈那样离婚了。 离婚后不久,奶奶回来了。 妹妹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奶奶追着问纪小赖,到底是咋欺负妹妹了。 纪小赖不做声,只是蹲在角落里,像爸爸那样深深地叹了口气。
拷问 文□冷清秋
这照片是被你随手抓拍到的。 先前你都没有意识到会是这样。那只是多年来身为记者的一种本 能。收集能触动人心的美好,就“咔嗒”一下快门声,如呼吸一般自如无觉。 所以,当晚惨剧发生时,编导立刻敏锐地觉察到这张照片背后,不可多得的新闻价值。凌晨时分的电话,急匆匆地响在你的枕边。那时,你才刚躺下不久,此前连续通宵赶稿,眼珠子熬得通红。 这张照片后来还得了行业内的年度奖项,但是你心里却一直不好受。虽然你明白迟早会有这一天。但,当真正面对一个鲜活的生命从眼前消失时,一种无形的压抑感还是铺天盖地涌来将你淹没。 你总觉得是那个孩子的笑容和死成就了现在的你。以及这些荣誉和奖项。 坐在办公室喝茶的你,记忆总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到那个上午的那个时刻,那个回首而望的孩子,冲着镜头绽放的一脸纯真无邪的 笑。这些无法改变的背景,就压在你办公桌的玻璃下,时时刻刻和你对峙,拷问。你总在想身为一个人,和做为一个记者的良知。 你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为什么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按了快门,而没做任何的其它。
一碗面叶 文□冷清秋
他又想到父亲和多年前父亲做得那碗面叶。 妹妹病了,发烧咳嗽整宿整宿地咳个不停。母亲用了很多偏方也不见好。镇上的老中医给把脉后没给开药方,却叹口气说回去给女子做点好吃的养养看吧。 然而,家里只有玉米糊糊。一天,两天,第三天时妹妹的咳嗽从有声到沙哑再到无声。 后来,听不到咳嗽,只看到妹妹憋的越来越红的脸和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妹妹陷入昏迷后,家里愈发安静了。母亲的眼睛红肿的发亮,她不洗脸不梳头披着棉衣抱着妹妹坐在被窝里默默地瞅着妹妹发呆。 黄昏时分,父亲从外面回来了。他拎着半布袋面粉说,给闺女擀碗面叶子吧。母亲依然坐着,身子一动没动。父亲看看没再吱声转身进了灶间。他去抱了稻草后开始给锅里添水,烧火。父亲弓着身子和面,揉面。面团用擀面杖团了在面板上推着擀着,面案子上咚咚直响。 他蹲在灶下静静烧火,看橘红的火焰舔着锅底,看锅里的水逐渐沸腾,后来翻滚。看父亲将切好的面叶子丢进开水锅里,没一会儿麦子的香便在灶间弥漫开来,惹得他咽了很大口的唾沫。就是那时,里屋的母亲突然怪异地嘶吼一声,刺得父亲身子一颤,手里的碗“啪”掉在地上碎了。父亲看看碗又抬起头看他,他和父亲挨得很近,能清晰看到父亲的目光温和湿润得要溢出水来,又像涌动的小溪缓缓地涌过来,涌过来,将他淹没。 父亲缓缓地站起来,重新拿了一只碗。将煮好的面叶子拢进勺子,再倒进碗里。舀上一勺清汤,面叶子便在淡绿色的汤里舒展开来。父亲抽了一双筷子递给他。 说苇娃,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