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中：让闪小说之花绽放神州大地

程思良

让闪小说之花绽放神州大地

——《〈等待〉同题闪小说作品集》序

王平中                         

湖南省攸县文联兼职副主席、攸县作家协会理事、攸县作家协会小说创作组组长殷运良在我微信上留言，说由攸县作家协会发起的《等待》同题闪小说征文已告一段落，准备结集出版，邀请我为其作序。作为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业委员会副主任，这几年不遗余力推广闪小说这种文体，自然义不容辞。
“闪小说”之名，来自英文“flash fiction”。在中国文学史上，闪小说古已有之，先秦的神话传说与寓言故事，魏晋时期的《搜神记》与《世说新语》，清代的《笑林广记》和《聊斋志异》中，有不少“闪小说”。当代汉语“闪小说”这一概念，则是2007年由马长山、程思良等人明确提出与倡导，因其引领阅读新潮流，迅速风行天下，成为小说家族的新样式。各地闪小说创作团队风生水起，湖南攸县作家协会小说创作组便是其中之一。
自2020年以来，在攸县文联、攸县作家协会的大力支持下，攸县作家协会小说创作组连续四年分别举办了《谎言》《老人与狗》《生日》《等待》同题闪小说征文活动，前两次征稿在攸县范围之内，后两次面对全国闪小说作者，并对入选作品分别结集出版。我曾先后多次组织了小小说、闪小说征文比赛活动，从策划、拉赞助、征稿、评选、颁奖、出书、寄书，事无巨细，个中滋味，深有体会，不但需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还要有无私奉献的精神，不由得对殷运良肃然起敬。
国庆前夕，我收到了殷运良寄来的《等待》书稿。粗略进行了统计，入选作者206名，有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业委员会主任程思良、副主任迟占勇等中国闪小说倡导者，有张红静、刘浪、洪超、滕连庆、吴建、廖小权、黎凡、谢林涛、唐端、顾盛红、夏兴初等中国闪小说中坚力量，有曾克平、东方、笑龙阳、红月亮、赵同胜、蔡永平等中国闪小说后起之秀，有段乐三、寒石等教授，有侯建忠、寇建斌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有谈笑、颜家连等退伍军人，有徐新洋、连河林、米俊清、东瓜等残疾作者，有刘祖凤、文银娇、蔡冬桂等农民作者，有吴剑、龙艳等夫妻作者，有李敦伟、包振明等耋耄老人，有叶千寻、叶千与等在校学生，遍布20多个省、市、自治区，涵盖各行各业，基本上将近年来活跃在中国“闪坛”的作者“网罗”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黄德胜、郑桂文、谢正归等近40名攸县作者的闪小说入选，由此可见，攸县作协通过同题闪小说征文活动，发展了一批闪小说创作队伍，形成了湖南攸县闪小说作家群，既出了作品，又培养了人才，还让全国更多的人了解了攸县、认识了攸县。主办活动的攸县作家协会功不可没。
闪小说是字数限定在600字内的小说新样式，文字简短，像“在螺丝壳里做道场”，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不好写。同题闪小说限制了主题，更不好写，稍不注意，题材容易撞车，千篇一律。然而，《等待》一书入选的260多篇闪小说，却独具特色，各有千秋，在写作上做到了“微型、新颖、巧妙、精粹”（程思良语），或构思巧妙，或想象独特，或语言精美，或言约意丰。陈国荣的《等待（一）》伏笔埋得很好。世界阿尔茨海默症日这天，一个孕妇和一位老人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等车，孕妇有些焦躁不安。“世界阿尔茨海默症日”，为结尾埋下了伏笔。从两人交流中得知，孕妇怀胎8月，即将分娩，很是害怕，而且不只是害怕分娩，而是害怕“一切”。这个“一切”，为情节的推进埋下了伏笔。老人安慰她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少有丈夫保护她。女人沉默了，因为她没有了丈夫，只有一个患病的爸爸。老人继续安慰她一切都会没事的，女人看了看老人，转身擦了擦了眼角。这里“女人看了看老人，转身擦了擦了眼角”，又为下面埋下了伏笔。最后作者说，这个老人就是女人的爸爸，而且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读者终于明白女人说的“一切”，而且为女人分娩后的生活感到了担忧，也为如何应对当前日益增多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进行思考。蔡永平的《等待（二）》悬念迭起，增强了可读性，让人欲罢不能。狂风暴雨中，白发零乱的刘奶奶撑着一把伞，护着怀中用蓝头巾盖严实的竹篮在等着什么。孙儿叫她回去，刘奶奶说等等。儿媳叫她回去，刘奶奶说等等。刘爷爷叫她回去，刘奶奶说等等。刘奶奶在等什么呢？她竹篮里又装着什么东西？读者迫不及待地读下去，终于明白了，刘奶奶在等他当兵去救灾路过的儿子，竹篮里装着儿子最爱吃的煎饼。作品里透出浓浓的母爱和家国情怀。殷运良的《等待（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作品开头就说朱老汉的儿子当兵七年没回家，今年春节回家要带给朱老汉一个惊喜。儿子带给家人一个什么惊喜呢？是女朋友？是携妻带子？作者制造出了悬念，引起读者的兴趣和期待。得知儿子回家时间，朱老汉提前一天就在村口等候，怕儿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朱娭毑也提心吊胆，祈儿子平安归来，将父母之爱表现得淋漓尽致。终于，儿子回来了，原来是荣立军功。读者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期待心理得到满足。文集中有不少作品充满了家国情怀，洪超《等待》就是其中之一。澳门豪江中学阿岚校长决定在新中国成立之日天安门升旗之时，他们也要在豪江中学升起一面五星红旗，与天安门的五星红旗遥相呼应。然而，当时澳门还处于葡萄牙和国民党特务控制之下，自然横加干涉，甚至扬言恐吓。但阿岚和老师们大义凛然，守护在旗杆下，等待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在豪江中学升起那伟大时刻。当五星红旗在豪江中学飘扬后，大家才知道，每个护旗者都准备好了一份遗书。豪江中学老师们爱国之心、不畏强暴的形象赫然出现在面前，让人肃然起敬。文集中还有很多精彩文章，不一一点评。当然，文集中有些作品主题略显单薄、叙述有些平淡。我一直认为，闪小说既然是小说，首先构思时要注意人物矛盾冲突和情感纠葛，然后就是要“闪”，就像黑夜天空中的一道闪电，让人眼前一亮，让人耀眼炫目，但又不能一闪而过，“闪”后要雷声轰鸣，要狂风暴雨，要飞沙走石，让人或久久沉思，或哈哈一笑，或泪流满面，或拍岸叫绝，引起读者的心灵共鸣。
《等待》同题闪小说结集出版，离不开刘湘林、殷运良、易康三位主编的辛勤付出。我相信随着文集发行到全国各地，不仅仅是宣传了湖南攸县，更是对中国闪小说的推广。如果有更多像攸县作家协会一样热爱闪小说的团队，有更多像殷运良一样竭尽全力发扬光大闪小说的人物，中国闪小说之花一定会开遍神州大地，绽放出更加沁人心脾的芳香。
是为序。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四川省小小说学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