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是只狗（闪小说）

彭建华

小黑是只狗

彭建华

　　

　　小黑是院子里的一只狗。

　　那是一个冬日，太阳很好。德清叔的院子向阳，聚了好多人在聊天。突然，小黑狂吠着从屋后冲了进来。它一口咬住离院门最近的三喜爹裤脚，猛地往外拉。

　　三喜爹以为小黑调皮，赶紧躲开。“嘶”的一声，裤管撕烂了。

　　小黑一阵大叫，转身又去咬春生哥。春生人高马大，哪惧一条小狗，抬脚就踢。“汪”的一声，直接被踢飞。几缕布条在小黑嘴里吊着，像山羊的胡子。

　　谁料，小黑不依不饶，腾地跳起，再去咬另一人……

　　“这狗疯了！”人们惊恐不已，四散而逃。

　　那个年代搞全民皆兵，家家户户都有红缨枪，德清伯赶紧拿出一把。小黑见状，一路狂叫往屋后跑。德清伯快步追赶，终于在屋后转角处，瞅准一个机会就刺。“卟”，锋利的红缨枪头从小黑屁股穿进去，又从脖子处露出来。

　　刚才晒太阳的人全跟过来，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像巨大烧烤串一样的小黑，水塘边哭泣的两个小孩，还有水塘里的异样。

　　有人大叫：“小孩掉塘里了！”接着，便是几声水响，很快捞上来两个小孩。

　　不幸的是，死了一个。

　　经过在场的另外一个小孩哭诉，大家才晓得，根伢子和小雀子打架，不小心掉进了水塘里。岸上的小孩吓傻了，忘记了哭，也忘记了喊，只是傻傻地怔呆着。只有小黑“呼”地窜起，向着院子里猛跑，边跑边大叫……

　　德清伯听了，像个女人似的嚎啕大哭。

　　黄昏的时候，德清伯在后山挖了一个坑，将小黑和满崽根伢子葬在了一起。夕阳西照，洒下血的颜色，将一道跪着的身影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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