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宇杯征文0548】半卷油毡纸

任众举

　　　　　　　　　　半卷油毡纸

　　　　　　　　　　　任众举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天倾雨如注，贫弱书生夜难熬。”
　　这是老牟在给学生讲《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时候，必讲的一首诗。当然，这也是老牟落魄时最真实的写照。
　　那年，暴雨连绵，老牟家破瓦下的塑料防水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惨状就甭提了，要不然，诗圣也不会点到为止。
　　家里遭灾，单位自然无法顾及。托同志捎个假，也在情理之中。
　　待雨势略小，老牟爬上屋顶，笨手笨脚地整理着被大风掀翻的瓦片。
　　常言道，这硬瓦好拼，软塑难接。老牟根本也没想到这裂开的塑料就跟划开的树皮一样，你越拽它越抽巴。一时间这房上房下就吵开了锅。
　　是时，雨势突然加大。老牟越着急，手脚越不听使唤。慌乱中，脚下一滑，一屁股又砸坏了两块整瓦。这下把老牟蹾的，翻江倒海一般，一张嘴，愣生生吐出一块咸菜旮瘩。我的天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胸中块垒？
　　谢天谢地，吐完之后，老牟反倒释然了。
　　坐在房顶，老牟四下张望，眼见得对面的瓦上齐刷刷地仿佛长了一畦韭菜，老牟情绪一来，顺口就哼了一句：“苦菜呀花开呀遍呀么山岗，根据地的人民支呀么支前忙。”
说来也巧，话音未落，老牟突然发现胡同口跑过来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扛个什么，边跑还边向自己打招呼。及至近前，老牟才看清来人的面孔。
　　“哦，这不是做梦吧？”还没等俩人说明来意，老牟的嗓子就又哽住了……
　　一次，老牟在给学生讲这首诗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同学发问：“老师，你知道那卷毡布，原来是给谁的吗？”
　　　　　　　　　　　　　
　　　　　　　　　　　　2021-5-29　（５９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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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虹（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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