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宇杯征文0477】复声

水清浅

　    复声
　　文／郑雪

　　弯刀晃眼，双肩颤抖。外面的哭号声，一浪高过一浪，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眼一闭，刀举过头顶又落下，血汩汩流出，像喷泉似的，四散坠落。
　　当那群国民党军踹门而入时，他举着红色小指头，像举着一道救命的护身符，因疼痛扭曲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大功告成的神情。
　　为首的胖军官，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闷哼：不想服兵役，自断脚趾，以为老子拿你没法了啦！老规矩！
　　话音刚落，冲出两个彪形大汉，伸出铁钳般的双手，一人箍住他的两只手，一人抢过手里的断脚趾，使劲往他嘴里摁。他紧咬上下牙，怒目横视，身体像蛇般剧烈扭动。几番挣扎，眼见喂趾未果，胖军官有些恼火，上前啪啪两个耳光抽光，随后抽出枪，逼他张嘴，将断趾塞进口里。不吃也得吃，胖军官脱掉染血的手套，反剪着双手，恶狠狠扔下一句：只有国民党才能救中国，懂吗？
　　他呕吐不已，白眼上翻。众兵拍掌哄笑，有人甚至翻了个筋斗来表示刺激开心。
　　鸡犬不宁后，村子里一片死寂！
　　伙计，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才对你下的狠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大哥二哥就是被这群狗娘养旳抓走后，为一己私欲，克扣食粮，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最后病了无药治，被当成累赘，生生活埋。他对着矮了半截的趾头呜咽。至少我能留下来，活下来照顾父母和寡嫂，熬吧。
　　哀伤万千之后，他从俊美的年轻人变成了失语又断趾的残疾人，麻木而机械。
　　直到有一天，戴着五角红星帽的人来了，斗地主、忆苦思甜，诉苦申冤，他居然能复声唱歌了：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59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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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18282202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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