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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邱天 于 2021-5-22 09:23 编辑
故乡遥 文/童俊鑫
顺子爹不再往出寄信,在张家沟的人看来,顺子真的死在异国了。 顺子是袁县长钦点的公派留学生。解放后,小县城里连一所像样的中学都没有,顺子是为数不多念完大学的人。 十年了,顺子走后一直没有消息。顺子爹每年都往出寄信,只是没收过回信一封。顺子爹只知道,儿子是去学了什么高端玩意儿。 头几年,张家沟的人,谁提到顺子一家,都会竖起大拇指。谁要是出了山沟,听见外人提及顺子,更会扬起头来。可后来,顺子一点消息没有,人们便议论纷纷:“顺子掉进福窝不肯回来了?改了国籍了?” 提及顺子,人们不再觉得脸上有光,顺子成了教育孩子的反面典型。 顺子爹又到县城打听儿子下落。政府的人告诉他,顺子在异国车祸去世。顺子爹十分恼火,对县长嚷道:我早不让顺子去留学,你非得让去!你个龟儿得给我交代! 人们觉得县长窝囊,就替他说理:你儿无德,怪县长不成! 但县长觉得有愧,要单独请顺子爹吃饭。两人谈了很长时间,最后县长自掏腰包要给顺子爹抚慰金。老头子没要钱,跟县长道了歉,回了家去。 事儿传回了张家沟,顺子娘再也不堪忍受心理重负,抑郁而终。 从那天起,人们对顺子爹冷眼相待。顺子爹每天深居简出,好像沟里也没有了他这个人。 过些年,袁县长抱着顺子的骨灰盒来了张家沟,当着村民的面把它交给了顺子爹。骨灰盒是用国旗包裹着的,上面写着“国防功勋”。 众人大惊。 顺子爹十分理智,就像跟县长吃饭时,得知真实情况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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