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小说组109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穿针

小溪

文/徐新洋

　　五保户二婆一手拄拐杖，一手拿针，自言自语：“谁帮我穿个针啊？”
　　在大门洞劈篾编斗笠的大柱冲她喊：“二婆，都在我家呢。”
　　一根竹竿，晾着几件在风中扭扭捏捏的衣服，挡住了视线。大柱放下活计，去搀扶二婆过来。
　　老婆翠娥皱眉说：“你给她穿针？刚才我去洗衣服回来，在村口找我穿，我说提着篮子腾不出手，她说跟我回来等我，我听到有人喊，就说要打麻将，好不容易甩开她。”
　　邻居兰香说：“她逢人就让给她穿针，但其实她不缝啥。都老糊涂了，也不知啥话能说不能说。前天我女儿在镇中学回家，被拦在路上给她穿针，她在旁边絮絮叨叨，说我女儿小时候经常要她抱，经常把尿拉到她身上，羞得我女儿满脸通红……”
　　翠娥说：“她过来了，快，打麻将……”
　　“呵呵，原来都在这里呢，我找个人穿针。”二婆昏花老眼乐成一条缝，双腿也乐颠颠。
　　“出牌，一心不能二用……”
　　走近的二婆失落地杵在旁边。
　　大柱拿起篾刀劈篾，对二婆说：“二婆呀，你穿针呀？等我把这捆篾劈好后跟你穿行不？这里有把椅子，您坐吧。”
　　“要得要得。”二婆脸上马上阴转多云。
　　“过去，我老头子也做斗笠呢，那时你总是在旁边看，我说，大柱你学呀，从他学的吧？”
　　大柱附和说：“是啊，是啊。”
　　“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都好几十了吧？”
　　“六十了呢……”
　　不一会儿二婆打起了瞌睡。翠娥撇撇嘴，埋怨大柱说：“你叫她来干啥呢！”
　　“穿针呀！”大柱笑笑，补一句，“帮她来到热闹的地方呢……”

　　作者姓名：徐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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