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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剑 于 2019-10-15 07:36 编辑
对饮 冷清秋
暮色四合,他终于回到蒙城。 风声渐停的黄昏,大风刮过的华北平原苍凉寂寥。 放下行李,他在院子里打水洗脸,压水井的吱呀在黄昏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他放下压杆去找黄油。破旧的三斗橱还像从前一样坐在西屋的一角。父亲的工具依然散落在抽屉。他果然找到了黄油。沉甸甸的自带凉凉的体温,仿佛那盒黄油一直等在那里。等着他踏上故土回来,等他打水洗脸,等他推开西屋破旧不堪的木板门,再拉开最下面抽屉…… 母亲最早打电话时,他正在为签证的事物焦灼。 签证在某领导签字的时候卡了壳,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和招数解决。他珍惜这来之不易出国深造学习的机会,就像珍惜当初自己依靠分数从农村鱼跃龙门融入城市。当然,出国的事情他没给父母讲。没什么好讲的,独自在城市打拼的他早已学会了什么苦楚都自己扛。 母亲在电话里问:八月十五回来啵?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忙啊,累啊,回不去啊! 的确是忙。后来,母亲再打电话过来,便带着些许央求,说:春子娃不忙的时候回来啵? 他满口答应。母亲便喝喝喝地笑了。然后又说:回来带瓶漆园春啵? 干嘛?母亲便笑:你不馋,可馋酒的人一直等你回来喝起! 现在,一灯如豆的橙黄里,他寞寞在桌前坐定。 酒香四溢里,他先给自己斟了一杯,又给对面的父亲斟了一杯。 便听见母亲再次喝喝喝地哑着嗓子笑了,说:死老头子,整天吵吵喝酒,现在你儿回来了,你爷俩喝吧。他眼圈一红,哽着嗓子喊了声:妈—— 又冲着父亲的遗像喊了声:爸——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字600) 河南洛阳涧西区西苑路双瑞花园A3-3-402 畅玲娟 邮编471003 手机13592048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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