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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文/飘小土 黄昏的太阳依旧火辣辣,我骑着电瓶车在人流中穿行,到达住院部,停了车,便飞奔向电梯。 母亲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床头柜上放着吃了半截的香蕉,已经发黑了。 “先吃点面条吧。”我估摸着母亲应该早饿了,护工并没有太多耐心喂饱母亲。 挑起两根面条,用筷子卷成一团,送向母亲。 母亲很配合地张嘴。 “面条煮得烂,味道还不错的。”我边喂边跟母亲说话。 喂了几口后,筷子被母亲咬住了。 我轻轻抽了下,抽不出。 “再多吃几口吧。”我哄母亲。 母亲固执地咬住筷子。 我放下碗,假装要离开。 母亲似乎怕我真的要走,马上松了口。 没喂几口,筷子又被咬住。 我又假装要走,到了病房门口,偷偷扭转头看母亲,这次,母亲没有松口。 我只得退回来,母亲不上当,要想别的法子。 面条已经泥掉,筷子卷不成团了。 我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向母亲抱怨:“半夜我睡了,你要吃东西,我可不理你。” 母亲咧开嘴,筷子应声掉到地上。 我无奈地放下碗,看着母亲。医生说母亲除了高血压、高血脂、肺气肿,还有严重的老年痴呆。 好不容易伺候母亲吃完饭,又给她擦拭身子,换上干净衣裳。 等我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到病房里,母亲已经睡着了。 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母亲睡得像个孩子,面容里找不出一丝愁苦,除了”嘶嘶”的呼吸声,一切是那么安详。 我俯下身子,把头贴在母亲的肩上。 很快我也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母亲从床上坐起来,在妆台前理好衣襟,打开门,走入门外火辣辣的阳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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