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赛散文组042号【“德阿杯”全国散文有奖征文】妈，我想您了

海北

妈，我想你您了
      文/梁敏

      今年清明前夕，夜夜在噩梦中醒来。梦的内容，大多与亲人生离死别有关。有一夜，梦见了您，妈。梦见您离开了我，您不在了，我怎么办？我今后的生活、人生道路该怎么面对？不惑之年，突然对死亡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惶恐。
       妈，我更愿意这样叫您。小时候，我叫您“圆”，那是村子里的孩子对妈妈的叫唤。稍大些，我还是这样叫您。后来，不知从哪天起直至现在，称呼改变了，都叫成了“老母”。用家乡话，这个音顺着嘴唇，不用怎么准备，一下子溜出来了。在我许多写您的文字里，都是用“母亲”来称呼您，只有这个词才显出您的平凡而不凡。我多想，当着您的面，像现在许多小孩一样，稚声稚气叫一声：“妈妈”。我却没有，更没有叫过您一声，“妈”。这一声“妈”，只能在这里或梦里叫出现了。
       小时候，每当您不在家，我都坐在凳子上急切等您回来；每当夜晚上自修回来，都要到您屋里叫您一声；而现今，每当回家，对于您的唠叨，我不耐烦。于是，我拒绝回家，在心里是徘徊低回。每一次，都是您打电话来，再三催促。每到传统佳节，前一晚您就打电话来，语气带着央求，“带孩子回来过节，玩玩。”第二日一早，您的电话又来，“回来早些。”每次启程返城里的家，您早准备好了大米、鸡鸭，以及玉米……装在袋子里，鼓鼓囊囊的，用绳子捆扎结实，您说：“半路上，掉了咋办？”妈，您都人生七十古来稀了，和共和国同龄的人了，怎么都不考虑一下自己呢！您都劳作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常劝您不要干农活，不要忙碌，不要再为子女而操心而担忧。子孙自有子孙福。妈，只要您像城里老人一样，逛逛公园，打打扑克，闲坐，聊天，享清福，这才是作为子女的愿望啊！而您却屡次摇头推卸，“妈，是个闲不住的人。”其实读懂您的内心的想法，您是在担忧啊，儿子正是处处需要钱的时候，生活正处艰难的时候。
      天有旦夕祸福，人有不测风云。不幸的是，我病倒了。您又奔波于老家和医院之间。以前常邀您来我的小家住，您说：“怕晕车！”是啊，晕车的您，在我读书时，坐半钟头车，又走半钟头路到学校看我，您说：“走路好，不晕。”晕车的您，在孙子出生时，又坐半个钟头车，走半天路来看孙子。您说：“要是住近了，天天来看。”我们母子坐一起，偶与您对视，瞄到您苍老的面容，我劝道：“不要再来看我了，我好好的。”您说：“我是你妈啊，我不来看你谁来看你。”每次来，您都要躺在床上，好久才缓过气来。您就坐在我身边，说安慰的话语，宽解我郁闷的心。小时候，我发烧生病，您也是这样的。“子女再大都是妈的孩子”，您说。天要黑了，您起身说：“我要回去了，家里放不下。”要送您，您不让。伏在窗台上远眺您瘦小的身影，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我欲哭无泪。
      夜，被黑暗铺盖，我想您的心，也被黑夜一点一点剥蚀。想打电话，想着您还没忙好家里的事，忍住。后来又担心您睡下了，怕惊醒您，又忍住。在房内来来回回地走，终究拨通那串熟记于心的数字，电话那端传来您明净的声音 “喂” ，压抑不住内心那股情感的涌动，我哽咽：“妈，我想念您了。”“是你啊，我都说了，过几天再去看你。”
       读过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戳中了我的泪点。妈，是您给了我生命，教会我做人处世道理，又陪我度过身体的苦痛、精神得煎熬、人生路的风雨。常回去看看您，听听您的絮叨，我却难以做到。
      您邀请我回家的电话又来了，我露出难色时，身边的孩子她妈说：“等你失去的时候，你就知道滋味了。”您陪我长大，我却难以陪您老。我能陪您的时间，开启了倒计时模式了。父母给予子女的爱似海水日日夜夜不息，而我们又能给父母多少爱呢！
        妈，我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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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湾浅蓝

拜读大作，作品有真情，有内容，觉得简洁一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