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赛小说组049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怪道青龙赐吉来

辰山剑农

怪道青龙赐吉来

文/徐剑农

吉来犹豫再三还是朝朱红色的双合门上敲了三下，开门的是管家靳业：“呵，是姑爷啊，快请进！”

    吉来见过礼，岳父任贤面无表情地说：“说说你的想法吧。”

    吉来迟疑地说：“商铺已……停了，看能否向您借点钱再……要么先解决一下生活……”吉来说着，一直不敢抬头。

吉来父母早亡，和爷爷相依为命。生活实在没办法了，爷爷就带着他外出乞讨。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名叫青龙山的地方，在山腰一个像张着大嘴的岩罩下面，爷孙俩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况且爷爷还有病。吉来对靠在石璧上喘着气的爷爷说：“你先歇着,我到近处人家找点吃的。”

    待吉来讨得一碗饭转身时， 爷爷已面无血色，气息奄奄了。吉来哭着说：“爷爷您吃点饭吧。”爷爷无力地摆着头，拉着吉来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爷爷怕是打不了你的招呼了……只要人勤快……是可以活下去的。千万记住……不管贫富都不要做出格的事……”说罢就咽气了。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简易地钉了一个木匣子，就在石罩下把爷爷埋了。吉来跪着朝爷爷的坟叩了三个头，就挥泪下山了。

    吉来脚步踉跄地来到一家院子的朱红门前，鼓起劲敲了三下，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诧异地问道：“你有何事？”吉来苦笑一声：“我向你们……讨点吃的。”“哦，你等一下。”恰巧这时一个老爷模样的人回来，睿智的目光向吉来一扫，便说：“年纪轻轻的，干这个做甚？我们这里正缺一个小伙计，你愿意干么？”“愿意！”吉来未加思索便说。这人就是任贤老爷。

    吉来很珍惜自己这份活计。勤快而又有礼貌，而且悟性超常，记忆惊人。深得老爷赏识。老爷有一个小吉来三岁的女儿叫锦花，完全把吉来当成了自己的兄长，左一个“来哥哥”，右一个“来哥哥”的，形影不离。老爷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到当婚年龄，就把锦花许配给了吉来，并把一分店作为嫁妆，命名为“吉来绸缎庄”。

仅几年工夫，吉来经营的分店，势力竟可与老爷的本店抗衡。家庭生活也是称心如意，夫妻恩爱，一双儿女，煞是可爱。

    一日一看似疯癫的云游怪道人至此，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吉府豪宅后，先是颔首，继而摇头，接着又叹息。然后微闭双眼念念有词，迆逦歪斜地走了。吉来素来对这些僧、道、儒之人很敬重，赶快亲自追上去把怪道请了回来。诚恳地说：“还请高人指点迷津。”怪道闭着眼，抿了一口清茶，又抽了一口旱烟，这才慢悠悠地说：“你可知你为何能如此大富大贵出人头地么？”“是何原因？”“乃是因你爷爷埋得风水宝地啊！”怪道一本正经地说。吉来心里好笑，但嘴上还是毕恭毕敬地说：“还请高人明示！”

    怪道移步室外，拿烟袋指着葱郁雄伟的青龙山说：“你看，那是龙身，那是龙尾，那是龙头，那是龙嘴。你爷爷恰好埋在龙嘴里！”大家一看，在淡淡的雾霭里，青龙山活像一条盘踞的青龙。“你们知道这有何说道么？”大家面面相觑，怪道神乎其神地说：“这叫‘青龙含珠’，你爷爷就是那颗珠子！”

    众人一听，目瞪口呆。但又觉得他讲得蛮有道理。看来这怪道非怪道也！

吉来听得正高兴，不想怪道又莫名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气。吉来迷惑地问道：“你这又是何意？”“天机不可泄漏也！”吉来还想追问，怪道已踉踉跄跄地走了。

    有道是“饱暖思淫欲”。慢慢地吉来也就变了，嫖赌逍遥，无所不为。生意也懒得打理，全盘托给下人。岳父忠告他：“防人之心不可无……”“来哥呀！”夫人也规劝道，“‘攒家犹如针挑土’，坐吃山空……”“去去去，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吉来不耐烦地打断夫人的话，“为夫吉人自有天相！”

    一天，账房先生向吉来禀报说：“老爷，有一事向您禀报，库存……几近空了！”“什么？空了？！”吉来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待缓过神来后关切地问：“管家讨账回来了么？”账房先生担心地说：“都十来天了，要回来早该回来了，该不是……携钱逃跑了吧？”“那怎么可能！”吉来急忙来到管家住处，虽屋内陈设无异样，但打开衣橱一看傻眼了：好点的衣物都不见了，必是携钱逃跑无疑！像猛然一记炸雷，吉来瘫坐在椅子上，懵了！

    吉来欲哭无泪，悔恨交加。妻子安慰他说：“我们还是先找一下爹吧，度过难关，再从长计议！”……

    任贤老爷沉默有时，才平静地对吉来说：“这样吧，店里还需要一名小伙计，你愿意做的话，明天就来做事。”说罢就旁若无人地喝起茶来，估计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吉来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唔。”

    吉来无精打采地向家里走去，刚到门口，又见怪道人哼哼唧唧来了，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住他：“你可把我害苦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怪道一点也不来气，微笑着指了指远处的青龙山说：“原先是青龙含珠，固守精髓，绵延不绝。现在呢，你在它口里又是砌坟又是打碑，唉！”“这有甚不好的?”“这样龙嘴就被撑住了，闭合不得，元气大泄，只耗不补，焉有不败之理？！”

    吉来一听，满怀希冀地问道：“请问法师，是否有化解之法？”

怪道连连摇头：“实木已成舟，覆水难再收。天意不可亵，祖训岂能违。钱财身外物，仁义与日辉。去者已然去，来者犹可追。”说罢，径直往前走了。（199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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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巧

到底是谁害了吉来？让人沉思。学习了。

辰山剑农

         谢谢蒋老师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