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小小说035号【“德阿杯”全国闪小说、小小说有奖征文】黑妞

李海

　　黑妞
　　李海
　　黑妞是大憨家的一头母牛，全身黑亮闪光，身材高大，外表看就像一头公牛，取了个漂亮的名字——黑妞。
　　前天，大憨为黑妞生了一场气。
　　黑妞力气大得像一头公牛，从来都是独犁子独耙，黑妞光荣呀，村子里就剩她一头了，有时别人借用，黑妞还挑肥拣瘦，看家。
　　大憨也跟着光荣，来大憨家借黑妞用的人说：憨子哥，给你拿两包十块钱一包的烟，我用用黑妞犁几分地，南地树行子里没法用车犁。
　　今天，来借黑妞的是村长家的大侄儿，手里还掂着一箱饮料，村长还跟着，村长说：大憨呀，我侄儿来借黑妞，他以不计前嫌了，你们俩家从前的恩恩怨怨以后不再提了，从此和好。
　　大憨说：这没啥，既然你们爷俩看得起我大憨，没啥说兄弟，牵出去随便用，它不就是个畜生吗！
　　村长的侄儿去牛屋牵黑妞，黑妞站着就是一动不动，大憨用木棍夯打，用鞭子抽，也无济于事。
　　大憨说：这也怪了，村子里谁牵都能用，今天犯哪里的邪，要不这样，今天娘家侄儿结婚，明天我亲自赶着去给兄弟犁，我就不信了！
　　下午回来，大憨抄起一个木棍，把黑妞打得浑身大汗淋漓：你不就是个畜生吗，今天你把我的脸丢尽了，我们俩家本来就不和睦，人家来求了，你不答应。
　　第二天，大憨承诺了人家，牵着黑妞给村长侄儿家犁了地。
　　大憨仍在生气，那天又赶着黑妞去了自家果园。
　　大远就听到果园里大憨的吼声：我明天就和村子里几个人去城里打工呢，今天让你多犁一亩你就不干！你对得起主人吗？
　　黑妞站着就是不动。
　　大憨打折了几根果树棍，累的汗身淋漓。
　　黑妞身上也在冒汗。
　　大憨气得抓耳挠腮，从地上抓起一根树棍就在黑妞的后门猛戳一下。
　　黑妞猛地向前一窜，梨尖子正好扎在果树根上，撑断了脖子上的梭子缆绳，窜出五六米远。
　　大憨大吃一惊，飞奔逃窜。
　　黑妞在后紧追不舍，果园里跑两个来回，大憨不及，跑出果园向十米远的鱼塘奔去。
　　黑妞再有五米就追到大憨，大憨一头扎进鱼塘里，半支烟工夫，大憨从鱼塘中心出露出水面，大喊道：救命呀！救命呀！
　　黑妞停住脚步，看看河里的大憨，愤怒地离开了。
　　大憨在水里挣扎得无力了，停止了喊叫。
　　黑妞走出不足五米，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飞跑过去，一头扎进水里。
　　大憨一时觉得自己身边是黑妞，挣扎着爬上了牛背，晃悠悠地坐在牛背上正好露出脑袋。黑妞挣扎着向岸边走去，走了不到十米，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两腿直打颤。
　　当村民闻讯赶来时，救出大憨和黑妞时，大憨号啕大哭，泪水直流。
　　大憨的妻子从娘家回来，闻讯慌忙赶到时，愣愣地抱着黑妞一声高喊：我的黑妞呀。
　　背过气去的大憨妻子，被村民叫醒后，黑妞瞅着女主人，两眼落下几滴眼泪，“哞”——的一声大叫，闭上了双眼。
　　妻子揪住大憨，撕心裂肺地咆叫着：没良心的龟孙，死的应该是你！黑妞它怀孕三个月了！
　　我的黑妞呀！妻子又是一声悲哀。
　　大憨猛地站起，一头扎进了鱼塘里，再也没起来。｛1348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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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罗

这篇小小说以动物的至善来对比人性，着实不错。个人觉得，结尾处有待商榷:一是，母牛怀孕已仨月，男主人公竟然毫不知情，有点不合常理；二是，男主人公最终跳河自尽，略显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