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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蔷薇满院 于 2018-11-16 13:58 编辑
鼓舞（1267字） 文\佟掌柜 炕上铺了三层厚厚的褥子，褥子上是一床竹制的凉席，这些都是特意为我这个从城里逃到乡下的男人铺的，即便这样，我仍然感觉这炕是硬的，翻过来掉过去折腾着。太阳很高了，姑和姑父为我准备好了早饭，下地干活去了。我听见他俩很早就开始忙，可装作没听见，我不想起来，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嘴唇上已结痂的裂缝，时刻提醒我有一种痛还没痊愈。 “砰，砰，咚，咚”毫无节奏感的鼓声从窗外传来，我用凉被蒙住头，想把这比收破烂敲得还难听的声音挡在耳朵外，可是越想挡住声音越大。我奋力将凉被甩了出去，蹭地从炕上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屋外。 我顺着传来鼓声的方向逡巡着，一心想打破敲鼓人的脑袋。 鼓声竟是一个小丫头敲出来的！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不溜秋的麻面碎花长袍，坐在院门通往正房的过道上。她的前面摆着一个木质方凳，方凳上的那只鼓不大，但一尘不染的红色腰身格外扎眼，固定鼓面的铆钉在阳光下闪着明亮的光。她的身子笔直前倾，紧握鼓槌的双手皮肤粗糙，用力的双臂此起彼伏地上下舞动着，完全没注意有人已经来到她面前。我迟疑了下，但那难听的声音又钻进了耳朵。我听到自己大喊一声：“别敲了，太难听了”，然后从女孩的手里把鼓槌抢过来狠狠地扔到地上。 女孩儿惊呆了。错愕的眼神充满恐惧地看着我，两手不知所措扭在一起。我开始后悔，走了几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鼓槌，深吸口气，轻声说道：“我昨晚没睡好，想多睡会，你别敲了行吗？” 女孩并没有接递给她的鼓槌，而是拿起放在鼓边翘着卷边的本子，写了几个字：大哥哥，你说的我听不见，我敲得很难听是吗？ 我看完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像泄了气的皮球，恨自己如此孟浪。女孩儿惊惶欲哭的眼神，像一根钢针，一下戳进心里。我从女孩手里拿过本子，写道：不难听，谁教你敲鼓的？ 没人教我，没出事的时候就喜欢听鼓声，去年村里来个演出队，那个敲鼓的大叔只有一只手，我想我也能和他一样。写完这几个字，小女孩的眼睛里涌上一丝光亮，充满期盼地望着我。 我发现小女孩一直没有站起来，才注意到椅子两侧竟然还挂着一副拐杖。宽大长长的袍子罩着女孩全身，袍子下面空荡荡的。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伸出手，揉了揉女孩乱蓬蓬的短发，心里暗骂自己，我他妈的什么人。 刚才大哥哥被鼓声吵醒，抢了你的鼓槌，你不会怪我吧。 对不起了，大哥哥，我不知道你在睡觉，今天我不敲了，你睡觉吧。 我从女孩的手里接过本子，放在大鼓的旁边，又把鼓槌塞到女孩手里，写道：大哥哥不睡了，想听你敲鼓。你敲的鼓声真好听，舞动的双臂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舞蹈。 女孩看了看我，怯怯的眼神似乎要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抓起女孩的双手，用力往鼓上敲了几下。女孩笑了，那笑容是这一个月以来看到的最灿烂的笑容。我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看她一下一下挥动双臂击打着鼓面，院外走过一位背着菜筐的大婶，冲抬起头看向她的小女孩竖起大拇哥。 第二天，我告别姑姑、姑父，登上了回程的列车。中途我打开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将求职简历群发了出去，然后拿起手机，给微信里置顶的头像发了一条信息：感谢我们曾经的拥有，祝你幸福。再然后，将那个头像的置顶取消，删除了我看了无数遍的聊天记录。 作者姓名：佟惠军 工作单位：沈阳市沈河区卫生局 地址：沈阳市沈河区大南街华岩寺巷5甲6号 手机：13190022966 邮编：110010 身份证号：210105197204073120 工商银行卡号：6222033301004272313 建行卡号：6227000730730063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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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8-11-16 10: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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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22 11: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