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的失意与悲伤——点评东篱闪小说《城墙下》

袁锁林

弥漫的失意与悲伤
——点评东篱闪小说《城墙下》
袁锁林
   
      东篱的闪小说《城墙下》是一篇怀旧之作。
      古城墙下的少年弹唱，女主人公的多情幽思，既充满诗情画意，又弥漫着淡淡的失意与悲伤，别具感染力。
      同样的城墙下，同样的弹唱，却物是人非。此少年，非彼少年。此少年面对热情的赞许与鼓励表现冷漠，面对百元的施舍则停下演奏道谢，一冷一热，品位毕现；而彼少年也令人伤感，虽彬彬有礼，在乎她的语言赞美，“而不是零钞”，由此而生的纯真爱情，也没有逃脱俗套和夭折的运命。原以为有新的惊喜，结果却更令人失望，更让人失意。
      同样的城墙下，同样的女主人公，却是不同的心态心境。彼时，面对弹唱少年，女主人公东篱是怀春动情的少女；此时，面对弹唱的少年，女主人公东篱已是觅踪怀旧的中年“阿姨”。仿佛往日再现，其实不过幻影，韶华已逝，青春不在，一切徒留伤悲。一个心思细腻多情善感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惹人爱怜，其境遇令人叹息。
      作品描述两个场景，一实一虚，一句“他可不是这样”，时空转换自然巧妙；如织的游人的喧闹，与女主人公内心的失意与孤独形成对比；描述准确传神且富有诗意，“一阵若有若无的吉他声，如丝竹磬耳，从人缝里飘来。”“在声乐的世界里，他的灵魂，是凌空的音符。” “他在音乐的殿堂越走越远，甜蜜而忧伤的东篱，关了古桥旁茶饮店，默默退回到自己的故乡。”抒发情感内敛含蓄，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人物心情的复杂变化。
      作者是东篱，应该是别名或笔名，作品的女主人公也是东篱，这显然是作者有意为之，仿佛在娓娓讲述自己的故事，使作品平添了一份真实感，既有小说的曲折，也有散文的意趣。
      笔者发现《城墙下》竟是“新人贴”，如此出手不凡，闪小说又多了一位妙手，又多了一点希望。

2018/7/6

城墙下
文/东篱

       阆中古城，游人如织，故地重游的东篱，向南城门踱去。
        一阵若有若无的吉他声，如丝竹磬耳，从人缝里飘来。东篱侧耳细听，惊喜地加快了脚步。斑驳的城墙下，一位身着白T恤蓝牛仔裤十七八岁的少年，怀抱着古他，正在忘我弹唱。他的脚边，摆着一个纸盒子，里面散着一些零钞。
       行色匆匆的旅人，从他身边水一样流过。东篱在十米开外停下脚步。少年拨弄琴弦，仰天嘶吼：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那专注投入的神情，让人深信，此刻，在声乐的世界里，他的灵魂，是凌空的音符。
        东篱笑了。待他一曲终了音乐停下，她走上前，说，你唱得真好，加油!少年漠然地看了东篱一眼，顾自开始弹奏下一首曲子。
        少年的冷漠让东篱有些失落，还有些受伤。他为什么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比如，对她说声谢谢？
        他可不是这样，东篱想。那时他抱着吉他天天在这城门下弹唱，她天天如痴如醉地听。她说，你唱得真好！他冲东篱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谢谢！后来东篱才知道，她是唯一一个用语言赞美他的人，而不是零钞。
        后来的爱情故事没有逃脱老套，他在音乐的殿堂越走越远，甜蜜而忧伤的东篱，关了古桥旁茶饮店，默默退回到自己的故乡。
        少年不是他呀！东篱自嘲地笑了又笑。她又轻轻走上前，从包里摸出一张一百元的纸币，放进少年脚边的纸盒里，少年停下弹奏，说，谢谢阿姨！
作者: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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