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赛小小说107号【 “德阿杯”全国小小说、闪小说有奖征文】老张的监控

金刘郑洁雯

　　                                               老张的监控

　　                                                文∕金洁雯

　　无商不奸，这句话虽然说得过了一点，但还是很有道理的。商场如战场。

　　老张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面馆的老板。面馆装修得古朴典雅，干净整齐。我经常到老张的面馆吃面。一回生两回熟，我和老张算是朋友了。老张脸色白晳，长久不晒太阳的缘故，乍看下去，很友善，再多看一眼，感觉就不一样了，目光中透着狡黠和坚定。老张做生意千方百计地算计，能省的就省。每天凌晨踏着三轮车到很远的蔬菜批发市场进货，那边的菜又便宜又新鲜。最初他请了四个服务员，后来辞掉了一个。

　　我问他为什么辞掉一个。

　　他说：“我店里的生意三个就够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开销。”

　　有一回，我结结实实地领教了老张的算计。这件事是两个年轻人引起的。

　　这一天，我又到老张的面馆吃面。

　　餐馆里热气腾腾，空调里吹出习习凉风。食客们大快朵颐。厨师在后房忙碌着。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在餐厅里穿梭，忙个不停。

　　坐在窗边的小伙子突然大声叫起来：“服务员，服务员。”大伙一惊。

　　服务员应声而来，问道：“什么事?”

　　小伙子用筷子夹起一只苍蝇，历声责问道：“你们面条里怎么有苍蝇?”

　　服务员说：“不会吧?我们餐馆从来没有苍蝇，很干净的。”

　　小伙子吼道：“怎么不会?你眼睛瞎了。”他把筷子伸到服务员面前，说，“这不是苍蝇吗?”

　　服务员语塞，说不出话来。

　　小伙子发狠道：“赔钱吧。”

　　跟他坐在一起的另一位小伙子随声附和：“赔钱。”

　　服务员小声说：“赔什么钱?”

　　小伙子说：“吃出苍蝇，你说恶心不恶心?要赔偿精神损失费，万一得了什么病，你们还要赔偿医药费。”

　　服务员不示弱，小心说：“是不是你们自己放进去的，也不知道呢。”

　　小伙子嚷道：“什么，我自己放进去的?难道你想耍赖不成?”

　　服务员嗫嚅道：“就是嘛。”

　　小伙子火了：“你血口喷人。”

　　所有食客都不吃了，看他们掐架。

　　小伙子对着大伙说：“你们评评理，明明是在他们的面条里吃出了苍蝇，还耍赖，说我自己放进去的，有这样的道理吗?”

　　众食客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噤口不语。

　　这时，老张过来了，问服务员：“发生什么事了?”

　　服务员指了一下小伙子，说：“他说，面条里吃出了苍蝇。”

　　老张问小伙子：“你吃出了苍蝇?”

　　小伙子说：“是我。”小伙子指着苍蝇说，“你自己看吧。”

　　老张看了看，说：“我们餐馆很注意卫生的。”老张环顾四周，“你看看，哪有什么苍蝇?”

　　面馆窗明几净，确实看不到一只苍蝇。

　　小伙子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苍蝇是我们自己放进去的?”

　　老张说：“我没有这样说。”

　　小伙子说：“听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反正这苍蝇是在面条里，你们要赔偿。如果不赔，我们天天来闹，让你们不好做生意。”

　　两个小伙子威胁性地盯着老张。

　　老张沉呤不语。

　　做生意的机会来了，我明明看到他们自己把苍蝇放进去的，但我不说，我还巴不得小伙子敲诈得狠一点，越狠越好。

　　小伙子说：“你不赔偿，今天我们就不走了。”

　　另一位道：“对。”

　　食客们不想多管闲事，吃完，都走了，新来的食客走到门口，看到情形蹊跷，也不进来了。

　　老张瞅了瞅四周，又看了看俩小伙子，脸色变得苍白。明摆着的，这样僵持下去，生意肯定给搅了。

　　老张向小伙子妥协：“你们想赔多少?”

　　小伙子说：“二千，少了不行。”

　　老张对柜台后面的收银员说：“拿二千块来。”

　　收银员数了二千块拿过来给老张，老张把钱给小伙子：“拿去吧。”

　　小伙子接过，说：“以后小心点，面条里别再有苍蝇了。”

　　小伙子招呼同伴：“走，别影响他们做生意。”

　　老张看着两小伙子扬长而去，目瞪口呆。

　　我一直做在边上看着。这时我站起来对老张说：“这两人明明是敲诈，苍蝇是他们自己放进去的。”

　　老张无奈地说：“有什么办法呢，又没有看到。破财消灾吧。”

　　我说：“如果你们这里有监控，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就是做监控设备生意的和电脑维修的，”我掏出名片，递给老张，“这是我的名片。”

　　老张漫不经心地接过，看了看。

　　老张说：“装一套监控要多少钱?”

　　我大包大揽：“也就五六千吧。我可以给你安装得不留死角，任何小动作都别想瞒住。我可以给你打八五折。”

　　老张说：“太贵了。”

　　我说：“一点不贵，这价格已经很便宜了。装吧，他们还会来闹事，装上监控就不怕了。”

　　老张摇摇头。

　　我说：“不装你会后悔的。”

　　过了几天，我又去吃面。我惊讶地发现，餐馆里到处贴着提示牌，说本店有监控。

　　这生意不给我，我很生气，责问老张：“你装上监控了?”

　　老张狡猾地笑了。

　　我道：“你太不够朋友了。你是信不过我啊。以后我不到你这里吃面了。”

　　老张神秘地对我说：“我没有装监控。”

　　我一脸雾水，指着提示牌说：“那这是怎么回事?”

　　老张得意地说：“我这是用来吓唬人的。”

　　我惊讶道：“吓唬人的?”我立马明白了，“好笑，这吓得住吗?”

　　老张说：“肯定吓得住，他们不知道底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我说：“监控探头都没有，人家又不是傻瓜。”

　　老张说：“现在都是微型探头，看也看不到。”

　　听了老张的话，我对老张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生意之所以不好，是因为有大量的老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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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剑

该小说素材不错。开篇不够简洁，结构上可以再考虑。个见，不对请见谅。

飘尘

生意人大多精明，老张们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