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杯”有奖征文】参赛作品第310号---两条金鱼

木兰梅

两条金鱼
张仁远
    老陈是我偶然结识的忘年交，已退休十多年了。
    老陈的女儿在外面结婚成家，逢年过节才回来探望老父亲。老陈的老伴已去世几年，看他孤单落寞的样子，我问他为什么没有重新找个老伴过日子。老陈愣了一下，没有说为什么，却跟我说起了两条金鱼的故事。
    老陈说，早些年，老伴还在的时候，他家里有一口大鱼缸，缸里养着两条金鱼。两条金鱼是他和老伴一起在花鸟市场买的。可能是在一起生活一起成长的缘故，两条金鱼游一起游，停一起停，吃一起吃，睡一起睡，动和静的姿态几乎一模一样。也不知养了几年时间，其中有一条可能寿命到了，有一天突然不动了，很久都不动弹，死了；另外一条可能也是太老了，动也是慢慢的动，很少吃东西。老陈把死了的那条金鱼捞了出来，剩下的另外一条不久也死了。老陈和老伴也没有兴趣再养金鱼，于是把鱼缸送人了。
    老陈缓缓地说，他和老伴就象两条在一口鱼缸里相濡以沫多年的金鱼，对方虽然是个体独立的另外一条金鱼，但却成了对方生命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已经习惯对方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一颦一笑，虽然对方离开了，但在他的感觉中老伴并没有离开，他和她还是一个整体。他不想再找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来破坏这个整体。
    在那之后，过了几个月，老陈的死讯传来，我去殡仪馆送他。在灵床上，老陈的遗容很宁静，脸上的线条柔和，仿佛带着些微的笑意。他好象等着这个结局已经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