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湘情杯”全国闪小说有奖征文】老牛之泪

毅力之人

老牛之泪

                                高占江

  地占了，要建大楼。

  老牛头坚守了三年，房子要扒拆，儿子回来接他进城。补偿款买的楼房已经装修。

  耕牛不得不卖。畜贩子把村里的骡马收买干净。听说要卖牛，早早上门了。畜贩子给了八千元。儿子回屋传话。老牛头不语。畜贩子几番加价，涨到一万二千，儿子一口敲定，成交！

  往外牵牛，牛不走。屋内，孙女要去看热闹，老牛头不动，隔着窗户，看着他 一头乳牛犊，后来母牛产下这头公牛，幼时劁了。老牛病死后，公牛顶事拉犁、拉车、拉碌碡、上碾房……任劳任怨。

  老牛头对它更好，自己饿着，每顿也给耕牛添把黄豆、小米，天天梳毛，挖眼屎。一次，耕牛活累急食，得了梗阻，兽医说无救，老牛头硬是把手伸进牛的肛门，掏出两个草蛋蛋儿，输液打针七天六夜没合眼。

  孙女哭着要看牛。老牛头领着孙女走出院来。

  院门外，土坎下，耕牛被前拉后推，强行上车。空旷的车厢，耕牛很快反转回身，朝家门口张望，看到了主人，双膝跪下，一双大眼流下成串的泪珠儿。

  老牛头万箭穿心，近前捧住牛头，耕牛伸出长舌，舔他的脸。老牛头泪如雨下：不卖了，卸车！

  儿子说，不卖？楼房里能养啊？开车！开车！

畜贩子慌得车厢板没栓实，上车，走人。

  孙女见爷爷哭泣，摇着他的胳膊，爷爷，爷爷，妞妞没气你啊，妞妞乖呢。

老牛头抱起孙女，爷爷是想奶奶了。

一刻钟后，村头，耕牛在车上发疯，撞破车厢，跳车，跌入了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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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山剑农

     充满生活气息，读来让人感动。

蒋玉巧

谢谢支持，祝老师双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