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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短篇小说] 山水湾遗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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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闪人

发表于 2017-8-7 23:37: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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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山水湾遗梦(四)
                                          
            文/刘学铭
                                             四、
     我带着一股怒气,在秋雨连绵的傍晚,冒雨来到山水湾湖畔,想以曾在那里发生的恐怖故事——鬼楼的传说——来恫吓为爱而迷狂的钓友老耿,让他停止以夜钓的方式,苦等远去的心爱的南方女人归来的蠢不可及的行为。
   后来,我反倒被他的真挚的爱的告白所感动,悄悄地收藏起本想用来恫吓他的“恐怖武器”——鬼楼的故事。
   恰在此时,老耿像见到鬼似地喊道:“啊呀,妈呀,看哪!”那尖叫声,使我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什么!你看见什么啦?”我厉声喊道,为自己壮胆儿。
   “灯光!那座小房子的灯光!”老耿忽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险些把我带个大筋斗:“她回来了,她回来啦!”
   他说着扔下渔具,亟不可待地向土山奔去,我拾起他扔下的未打开的渔具袋,也跌跌撞撞地尾随其后。
   我们登上土山的制高点,往山下一望,远处已万家灯火,映得半空昏黄,近处一派黢黑,闪电雷鸣,风雨大作,哪有什么灯光?
   “咦,灯光怎么灭了?”老耿声音里流露出绝望,自我安慰地说:“一定是多年没启用照明设备,电灯线路出毛病了。下山路很滑,小心一点儿!”
   土山虽然不高,但坡很陡,尽管泥土被茅草封住,但被雨一淋很滑,平时下山都得小心翼翼,雨天下山就更令人提心吊胆了,加以夜色漆黑山路难辨,只好借着我手中的电筒,照亮眼下每一步的落脚点。
   突然,我“啊”的一声惊叫,眼前一片漆黑!手电筒被半截树桩挂掉,叽里咕噜地滚到山下去了。
   手电筒被树桩挂扯的瞬间,我有一种“被人抢手电”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发根倒竖、心脏狂跳,我暗自安慰自己说:“别怕,没什么,就是那个该死树桩惹的祸!”
   唯一探路的光源幻灭了,我们只好摸着黑,紧贴着山坡灌木丛下山。先用手扯着一根树枝条,脚步向下滑,然后再扯下边另一根树枝条,再往下滑……就这样,不断倒手换扯着树枝条,不断地往下滑,一直滑到山脚下。
   老耿长出一口气说:“啊呀,总算下来啦!”
   他话音里透露出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我的心情却恰恰相反,仿佛正一步一步走向越来越可怕的险境!
   常言道“远怕水,近怕鬼”这个地区的底细,我太熟悉了!
   熟悉得脚下每一步,尽管被夜幕紧裹着,眼前漆黑一片,但我心里像明镜似的,我知道究竟来到了什么地方?!
   尤其是,刚才那个“有人抢手电”那种可怕的感觉(当然我非常愿意相信,那只是一种错觉),更提醒我,眼下每一步的落脚点,以往曾有过的血淋淋的经历……
   下山后,有一片五十米方圆的红草塘。红草是极坚硬的茅草,成熟后叶子是鲜红色的,故名。草干发亮,特别坚硬,硬得像钢条一样,农村用这种草苫房子,据说百年不烂;草叶极其锋利,沾上肌肤就割得鲜血淋漓。
   深秋时节,正是红草成熟期,穿过那高过人头的茂密红草塘,不啻于穿越细刃密布的刀林区。
   老耿见亲人心切,就是火海刀山也敢闯,哪里还惧怕草叶的锋利?他一头钻进草塘里,我呢,只好心怀双重恐惧,舍命陪君子了!
   我一怕被草叶割破脸;二怕想起此处的可怕经历。
   我极力想把精力集中到防范红草叶割破脸的行动中,可是,我的思绪却怎么也不听从指挥,顽强地往非现实方面转移。
   过红草塘原本无路可走,就是有路当时也看不见,我们只好采取蛙泳的姿势,用两手分拨挡路的红草,奋力向前蹚着。
   蹚到草塘的一半还不到,我已经被脚下的乱草绊倒了三次!每次被绊倒,我都疑心生暗鬼,有一种“被人扯腿”的错觉,猛然想到:“这正是那个地方!我不敢向自己点破“当年杀人场”那几个字!”
   我和老耿总算从红草塘“游”出来,只觉得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脸上和手臂隐隐作痛;我们也没有多加理会,又咬起牙关,通过一片蒲草蔓生的泥水地。一座黑黢黢的小房屋剪影,便在夜幕下浮现在眼前,孤零零地矗立在林木掩映之中……
   “到了!”老耿低声说,声音有些颤抖,
   “啊,正是这个地方!”我暗想,但心情虽然不像过红草塘时那么紧张,但是心里也有几分厌恶和忌讳:“鬼楼的旧址!”
   塑料围墙之间的院门被打开了,房屋里没有亮灯,但是,在闪电照亮的瞬间,屋子里有一位白衣女人,那人好像悬空站立着,又一个闪电照亮房间时,只见女人满头白发,面朝里站着,头顶上有一条直通天棚的黑线……
   “小芳!”老耿一声惨叫冲到屋里。
   老耿拦腰抱住那女人,恰在此时,唰啦一道强烈电光,把房间照得雪亮,我看见老耿满脸鲜血,手臂也血流不止,那女人猛一回头,“嗷”地一声惨叫,昏厥在老耿怀里……
   她手里拿着节能灯泡,原来她不是要悬梁自尽,而是想修理室内照明设备。
   那个被老耿称为“小芳”的女人,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清已擦掉脸上血污的老耿,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两个人紧紧拥抱,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
   若不是外边还电闪雷鸣、大雨狂倾,我会很知趣地立即回避。
   在他们全神贯注地哭泣如痴如醉的时候,我在一旁大胆地、甚至放肆地审视着老耿朝思暮想、日夜守望、苦等了三年的那个女人。
   她满头白发,面色菜青,眼角和额头,皱纹密布,但眉清目秀,口鼻俏丽,依然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
   “啊,这样长相的女人,再加上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简直就没谁啦!”我暗自为老根庆幸,“为这样女人,苦等三年,值啊!”
   两个人乍见面的悲喜狂潮一过,立即发现对我这个局外的慢待和失礼。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过去常对你提过的刘大哥!”老耿依然泪光闪闪地说,“一直关心你我的好哥哥!”
   “大哥,您好!”小芳说着,对我深鞠躬,说道:“小妹早就听说了。”
   “小妹,这些年,可把老耿惦念苦了!你到哪儿去了?”我这句问话,才算使他们摆脱乍见面的意乱情迷,把谈话引向畅诉别情的正题。
   “正好大哥您在场,我就一次性地把我突然失踪的事儿,说一说吧!”小芳声音哽咽地说,“三年前,我从耿哥家回来第二天,我就被从家乡来的刑警抓走了。当时,他们逼我供出这里的社会关系,甚至指名道姓地问我,与耿哥是什么关系?我怕牵连耿哥,就毅然中断了联系,回到原籍就被法院判刑,以伤人致残畏罪潜逃的罪名,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十天前,我被刑满释放,立即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今天刚到,就去找到干妈,听说耿哥常来湖边找我,我就赶到城里去找他,谁料扑个空,就知道他又到湖边来等我了;于是,我回到湖边,天已经黑了,雨又没停,这么大的面,我不知到哪里去找哇。我想,还是回到小房子去等吧,只要灯一亮,他就知道我回来了,就会来找我的;谁知灯一晃就灭了,我以为是灯泡坏了呢……”
   “小妹,我问你个问题,你不介意吧!”我问道。
   “大哥,您说,我不介意!”小芳说。
   “你一个南方女人远离故土,躲到这个阴山背后的地方,靠着春夏秋种菜,冬天捡废品生活,你已经处于社会的锅底,没人比你的地位再低的了,况且,你在异地他乡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里也决不会有什么人嫉妒你,再者说,你的底细和来历,这里也无人知道,怎么你家乡刑警会在这里把你抓个正着呢?看来,这只有一种解释,举报你的,一定是知道你秘密的亲人所为,我说的对吧?”
   “太对了,大哥,您真有见识呀!”小芳说,“是我的亲妹妹,她亲自带领刑警来抓捕我的!
   她从我给母亲的信件中,得知我在北方的一切信息……”
   接着,我听到一个亲情遗恨的令人发指的故事。
   小芳有个孪生妹妹,名叫小春。她长相与小芳酷似,但是,性格迥异。小芳温柔、善良,小春暴烈、乖戾。
   小春结婚不久,就因为有外遇,被丈夫驱逐出家门,好心的小芳把净身出户的妹妹接到家里,衣食起居周济一切。
   谁知引狼入室,不久,性情放荡的小春,就与腐败堕落的姐夫勾搭成奸。在一次被捉奸在床的盛怒中,小芳与丈夫交手中,一脚踢中了混账男人的那话儿,致使他失去了男性功能。
   这本来是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家庭纠纷案,加以她那个奸邪男人,又是个横行乡里、贪污腐败、无恶不作的家伙,所以,从一开始,民众舆论都支持小芳,她的离家潜逃,也是在乡亲们的鼎力支持下实现的……
   小芳离家出走后,小春就正式成为这家的女主人。小芳在家时,一直与妈妈生活在一起,她离开家后,小春只想霸占这一座豪华的农村大院,并不想接替姐姐奉养年高体弱的妈妈。所以,她对妈妈的态度极坏,经常与妈妈对打、对骂。
   三年前,小春预感到,小芳没有与丈夫解除婚约,姐姐的合法存在,是对她窃取这家房产的打算的潜在威胁。
   于是,她从妈妈那里盗取姐姐的信件,得知姐姐的隐居住址后,又以色情勾引当地执法部门的头面人物,于是就发生异地逮捕“在逃犯”小芳的一幕。
   小芳被带回原籍,立即锒铛入狱,妈妈急火攻心,大脑溢血,溘然逝世。在小芳入狱期间,丈夫与她正式解除婚约,与小春苟合成夫妇。
   后来,小春淫荡恶习不改,公然勾引男人在家宿奸,被她的先姐夫后丈夫逐出家门。她净身出户,无家可归,绯闻旧貌又换新颜,一切阴谋全告破产……
   小芳的故事讲完后,她凄然地一笑,对老耿说:“坏人没得好报,我这个好人,也遭殃了!这三年大狱呀,把我变成个老太婆了!女人最怕老,自己一老,连自信心,都老没了。今天,当着刘大哥的面,让你表个态:我都这么老了,咱们还能继续吗?”
   老耿嘿嘿傻笑着说:“还用问吗?那是必须的!”
   “预备三个人的饭,家常便饭,热乎就行!”我先往家里挂电话,然后,对他们说:“这里久不住人,阴气太重,今天晚上,你们回城里去住吧!先到我家吃点儿便饭,然后,你们就回家,就这么决定了!”
   小芳有感激又为难地说:“大哥,这太给您添麻烦了!”
   老耿感激地说:“多谢大哥,尊敬不如从命,听你安排!”
   小芳依然很为难地说:“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跟刘大哥,客气个啥呀!你还顾虑什么呢?”老耿很贴己地说。
   “第一次,跟大嫂见面,这副鬼样子,怪难为情的!要不,过几天再去吧!”
   我一想,小芳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现在改变主意,为时已晚,我家那位一向雷厉风行,现在怕是米已经下锅了。
   我一看表,七点刚过,就临时做个决定:“这么的吧,我先回家打个招呼,耿老弟领小芳去发廊,染染发,做做头型,然后,再到我家吃晚饭。”
   晚上八点半钟,出现在我家的小芳,已经大变样儿了:一头栗色的卷发,面带羞涩的红晕,眉眼清秀,仪态端庄,透露出南国女人的成熟美。
   我家那位女教授,乍看第一眼,就喜欢得没法儿,手拉着小芳,笑容可掬地说:“男士们,稍等片刻!”
   说完,手拉着小芳,走进了卧室,两个女人在房间里,连说带笑,叽里呱啦一阵,又走进洗浴室。
   半小时后,小芳穿着崭新的高粱红色的西装衣裙出现在客厅,把大家都惊呆了,经过第二次包装,她竟蜕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南国大美女。
   我的读大一的女儿,立即成为她的第一粉丝:“哇,芳姨,你好美呀!我妈这身参加国际学术会议的礼服,穿在小姨身上,太合适啦!”
   老耿和小芳离开我家时,已经十点半钟了。
   这时,早已雨过天晴,乌兰的天空,高悬一轮朗月,白云如朵朵棉絮,轻悠悠地向天边飘去,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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