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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叶雨 于 2016-10-23 07:48 编辑
壮怀激烈的人性欢歌 读杨世英闪小说《砍脑袋》 张红静
读罢杨世英的闪小说《砍脑袋》,很多人会想,难道鲁迅笔下的看客又复活了?是,但又不是。因为在披露看客的劣根性的同时,充满了慷慨仗义,人性的光明。总体上来说,这是一篇充满正能量的温情的作品,尽管写得是血腥刑场。 砍脑袋,这题目尤其吸睛。有多少人寻求刺激,想一睹砍脑袋的血腥,想看看土匪的下场。然而,土匪并非生来为匪,多是因为社会动荡,民不聊生,要活下去,各有各的路数。因此,小说的结局显示了人间大义,很有深刻性,充满着人性的光辉。 小说的人物有三个,土匪梓、工会理事长张清以及梓的岳丈姚福全。张清的身份代表了人间的公道和正义的力量,还有严酷的刑律。当即将开刀问斩之时,姚福全的出现使梓的人生充满了转机。姚福全是个聪明人,张清也是个聪明人。这里体现了汉语语言的艺术,更体现了作者驾驭语言的能力,语言非常具有张力。姚福全正话反说,明明想救梓,却骂他没良心。在骂句中传达了想救梓的信息。姚福全的语言艺术很是高明,我们从他说的那句话中可以看出几个方面:首先,梓是个穷小子,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之刁,有其社会根源;然后,梓有了家室,是与姚福全的女儿两情相悦,并无强占其他民女,虽说抢亲但情有可原;最后抢走了两担谷,难道不是先下手为强,变相地去保护老丈人? 再来看梓,那个面部细节的描写让人一目了然。是男人就敢作敢当,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但是,一想到家室,“梓的嘴角扯了扯”“再看姚福全,急得跟猴子似的”以此证实,姚福全的话,是话里有话,言不由衷。因此张清“方正的脸上蓦然流光溢彩”,这可以看出,张清从心底里是敬重梓这条汉子,有心想放过他。姚福全的表演证实了张清的判断。然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梓的身份让他必须受到公审及砍脑袋的刑律。这是维护治安的需要,是树立威信与匡扶正义的需要。张清顶着舆论的压力,当机立断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小说的故事情节曲折离奇,布局设置环环相扣,处处埋伏一波三折,惊险刺激又觉合情合理。因此,在创作之前肯定进行了严密的构思,这给小说创作者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张清说半个小时后砍脑袋,却造了一个假人砍了。这个时候,民众没有去高呼反抗,那只能说明梓平时不是恶匪,指不定是劫富济贫的江湖好汉。因此,文字之外的故事情节可以让读者去充分想象。小说只描绘了冰山一角,背后的故事含而不露。 再来说小说的环境,当时的社会,民众愚昧无知,到处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因此,最后有个人说了句“真没劲”,道出了当时的社会背景,也是作者设计的高明之处。一般人写到得救也就结束了,但是杨世英又给读者补充了社会背景。人总是要在一定的环境里去生存的,小说里的人物当然也是。 小说最有价值的地方是对人性的描画,有慷慨赴死敢做敢当的豪放,有聪明机智伸张正义对同类人的惺惺相惜,还有愚昧无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庸俗无聊,总之,人性之复杂在短短的小说里都有着深刻的体现。 总之,这篇小说塑造的人物故事形象鲜明,情节离奇曲折,社会环境落后复杂,充分体现了人性中的善良与正义的一面。一篇短短的闪小说给我们呈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社会变革与动荡的画面,真可谓——“针眼里面穿骆驼,螺狮壳里做道场”。
砍脑袋 杨世英 很多看客围在院外四周的高处,等着观看砍脑袋。 包着蓝色头帕的梓,反绑着双手,正跪在大院里的石板上。 梓,你年纪轻轻的,不好好谋生活,竟然当上了土匪,抢人又抢粮? 说话的是张清,他上过黄埔,干过少将旅长。因不满国民党内部派系斗争而解甲。回县城后,他将搬运工、黄包车夫等出苦力的共五六百人组织起来,成立工会,自任理事长。后来又被选为省参议员。 梓抬头看天,没说话。 张清又说:我说过,在峰县境内,我要保境安民。不许土匪作乱,谁要作乱,我就砍他脑袋!你不知道? 梓咬牙鼓腮不出声,似一头倔犟的牛。 这时一乡绅在院外高叫:长官,砍吧! 你是谁? 我是西溪的姚福全。梓这穷小子太可恨,他哪有资格和我女儿好?还把我女儿……我要嫁女了,他纠合了几个土匪去抢人,还抢走了我家的两担谷。” 张清仔细地看着梓,梓的嘴角扯了扯。再看姚福全,急得跟猴子似的。张清方正的脸上蓦然流光溢彩,大声宣布,半个时辰后,砍脑袋! 张清叫人取来白鳝泥,兀自在桌上鼓捣起来—— 地上取泥,桌上拍捏,弄了个泥人胚子。又用泥刀在泥人的脸上细致雕刻,一个抿嘴倔犟的泥人梓活脱脱地出现了。 张清环顾四周,说:时辰已到,砍脑袋! 泥刀一挥,泥人梓的脑袋“噗”地掉在桌面上。 张清转身进了高墙里的窨子屋。 太阳下,姚福全脸色青黑,梓脸色红亮,看客们表情各异,一个人说了句: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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