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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殷茹 于 2016-8-6 08:02 编辑
2016-8月河南闪小说群第三次临屏月赛作品评分表
作品序号 | 评委1 | 评委2 | 评委3 | 评委4 | 总分 | 平均分 | 排名 | 1 | 8.8 | 8.7 | 9.1 | 8.5 | 35.1 | 8.775 |
| 2 | 8.3 | 8.8 | 9.0 | 8.8 | 34.9 | 8.725 |
| 3 | 8.4 | 8.8 | 9.2 | 8.6 | 35 | 8.75 |
| 4 | 8.6 | 9.0 | 9.1 | 8.8 | 35.5 | 8.875 |
| 5 | 9.0 | 9.0 | 9.2 | 9.0 | 36.2 | 9.05 |
| 6 | 8.5 | 8.6 | 9.1 | 8.6 | 34.8 | 8.7 |
| 7 | 8.9 | 8.6 | 9.3 | 8.7 | 35.5 | 8.875 |
| 8 | 8.9 | 8.7 | 9.2 | 8.7 | 35.5 | 8.875 |
| 9 | 8.7 | 8.6 | 9.3 | 8.7 | 35.3 | 8.825 |
| 10 | 8.6 | 8.8 | 9.2 | 9.0 | 35.6 | 8.9 |
| 11 | 9.0 | 8.5 | 9.1 | 8.6 | 35.2 | 8.8 |
| 12 | 8.9 | 8.5 | 9.3 | 8.8 | 35.5 | 8.875 |
| 13 | 9.1 | 8.5 | 9.4 | 8.7 | 35.7 | 8.925 |
| 14 | 8.9 | 8.5 | 9.2 | 8.7 | 35.3 | 8.825 |
| 15 | 9.0 | 8.8 | 9.3 | 8.9 | 36 | 9 |
| 16 | 9.1 | 8.5 | 9.3 | 8.7 | 35.6 | 8.9 |
| 17 | 8.7 | 8.6 | 9.1 | 8.9 | 35.3 | 8.825 |
| 18 | 8.7 | 8.5 | 9.1 | 8.5 | 34.8 | 8.7 |
| 19 | 9.0 | 8.5 | 9.1 | 8.7 | 35.3 | 8.825 |
| 20 | 8.8 | 8.8 | 9.2 | 8.8 | 35.6 | 8.9 |
| 21 | 8.7 | 8.5 | 9.1 | 8.5 | 34.8 | 8.7 |
| 22 | 8.8 | 9.0 | 9.1 | 8.6 | 35.5 | 8.875 |
| 23 | 8.6 | 8.7 | 9.0 | 8.6 | 34.9 | 8.725 |
| 24 | 9.0 | 9.1 | 9.1 | 9.2 | 36.4 | 9.1 |
| 25 | 8.7 | 8.7 | 9.1 | 8.7 | 35.2 | 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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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屋 文/梁晓娜 老屋塌了,青砖的院子只剩下半截。沈雪莲望着一地的废墟,抽完最后一口香烟,拉开她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的车门,打火,离合,启动,熟悉的动作,车卷起一片尘土,留下一地的烟头! “雪莲,明天下午你去放羊吗?”问她的男孩叫伟,常常写信给她,她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那些信,看得自己咯咯笑。那年她十六,他十七。 “雪莲,伟把自己的左手四个手指拿刀剁了,你快去看看吧!”母亲跑回老屋叫正在喂牛的雪莲。伟的母亲不反对她们的交往,理由属相不合。脾气暴躁的伟一怒之下自己断了自己的左手! “我要娶你”没了四个手指头的伟说!“嗯”哭成泪人的雪莲点点头。那年她二十三,他二十四! “砰”地一声,枪响,他瞬间倒地!那年死刑枪毙会,她被锁在屋里,母亲寸步不离!他杀了母亲逼他娶的那女教师!三天后,他在她的老屋被公安抓获!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母亲一脸惊喜,那年她二十四,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因为她等不及了,孩子要着急见父亲! “我怀孕了!”她说。“给你三十万,打掉他”胖男人说。他是她在一聚会里认识的,是个富商,她离婚做了他的情人! “妈,我考上大学了,我给我爸说了开学前允许我去看你!”她说“嗯,妈回去看你!” 二十年了,老屋塌了,当年那张床还在,她看到那枕头下压了一叠信! 2.老屋 文/江筱非 李奶奶两个儿子,成家时,在城里买了房子住。李奶奶住在乡下,住在老屋里。 老屋是有点老,青砖小瓦,是李家老祠堂。 接连不断的连阴雨把老屋下塔了,幸亏李奶奶住在偏房的小间里,没被砸着,但李奶奶养的鸡鸭在大间里都砸死了。 李奶奶夜里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以为地震,打着手电筒起来看看是老屋倒搭了,心里扑通扑通的慌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李奶奶打电话给大儿子,又打电话给小儿子,老屋倒了,鸡鸭砸死了,你们拿回去烧烧,还能吃。 大儿子和小儿子都回来了,李奶奶让他们清理砖头瓦砾,把砸死的鸡鸭掏出来,儿子们很不情愿。都什么年代了,还吃这个。儿子们埋怨。 李奶奶急了说:一把食一把米养肥的,你们不掏回来干嘛! 两个儿子就勉为其难地掏瓦砾。掏着掏着,大儿子发现一个红布包包,打开一看是一对玉镯子。他们一直掏到很晚才回城。 回城路上,老大和老小说:幸亏这场雨,明天继续掏,动身要早点,兴许…… 3.老屋 文/林健 半山青翠中,那三间老屋显得古朴庄重。 屋前是一条不深的沟,沟里全是桃树。盛夏季节,满树的桃子是幼儿的笑脸,隐藏在枝叶间,在微风的抚弄中时而绽出一个或半个来,给看他的人送来温暖和喜悦。 七十八多岁的树强老汉这会儿从沟底慢悠悠地走上坡来,他提着一篮鲜艳的桃子,一点也不显得吃力。 爷爷,我来接你!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男孩,戴一副紫红边框的眼镜,显得十分优雅。 华子,别来,小心摔倒!树强仰着脸,急切回应。 不怕,我在大学里经常去爬山呢!华子一边回答,一边蹦跳着下坡。 树强停下脚步,大声喊道:雨后路滑,千万小心! 华子口中喊着“不怕”,脚下一滑,蹲在地上,顺着草径哧哧溜溜滑倒了树强面前。老人伸出左腿挡住了下滑的小伙子,笑道:咋样?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吧! 华子笑着站起,接过树强的篮子,伸手要去搀扶老人。树强哈哈笑着,推开伸过来的手:你小子,嫌爷爷老了? 爷孙俩上得坡来,站在不大的广场上,逗留片刻,相跟着进了老屋。 屋里的摆设很简陋:一个灶台,一个水缸,一张三斗木桌,几把自制的小靠椅,最右边是一个宽大的土炕。 树强舀一盆清水,取了两个桃子慢慢洗净,递给小伙子:华子,吃! 华子咬一口,赞道:好甜!城里吃不到这味儿! 树强看着华子,和蔼回道:是啊,知道我为啥舍不得这山里老屋了吧? 嗯!华子点头回答:爷,放心,我不劝您走了!倒要劝爸爸退休后回这老屋陪您! 好孙子!山是咱的根,老屋是爷的窝,爷离不开啊!(596字) 4.老屋 文/长春 推开老屋的门,条几上父亲母亲的照片笑吟吟的看着我,我的泪忽然就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轻轻地擦拭着照片上的灰尘,就像母亲瘫在床上我帮她洗脸一样,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 “妮,压桶水,倒到大盆子里晒着,等下好洗澡。” “好嘞”,我答应一声,赶紧到屋里舀一瓢水,左手把水慢慢的顺到井筒里,右手赶紧一上一下的抬压井杆,忽隆忽隆一阵响,接着井杆一沉,我知道水要来了,赶紧猛压几下,哈哈,一股清泉顺着井口出来了,我一手压着井杆,腾出一只手捂住出水口,水一下子就漫上来了,我凑上去,猛吸一口,哇,爽!再捧一捧水往脸上一捂,凉津津的感觉,嗯嗯,舒服呀! “你小妮子,又喝井拔凉水呀,屋里我烧的有柳叶茶,都冷凉了。” “哦,没喝呀,我就是洗洗脸” “洗脸也别使井拔凉,等下晒温了再洗,出一身汗,使凉水洗对身子不好” “啊哦,中中,不洗了,不洗了” 我答应一声,赶紧去接妈递过来的柳叶茶,一恍惚,看到手里捧着的妈妈镶了黑框的照片,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父母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没长大,送走了父母,感觉一下子就老了。 5.老屋 文/廖小权 二十年前,台胞大暑捐款修了县城的公路桥;十五年前,大暑捐钱改建了我们乡小学。爷爷说:这个大暑,一定是我幺爷爷,幺爷爷是大暑节出生的。 幺爷爷被“拉壮丁”后,一直杳无音信。父亲早逝,爷爷临终对我说:如果幺爷爷回来,一定让他认祖归宗。 五月份县台办通知说,我是大暑爷爷唯一的亲人,老人思乡情切,马上要回家乡看看。 我又惊又喜,妻更是喜上眉梢,说:我们回乡下去吧,幺爷爷肯定更想在老屋住。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将破旧的老屋收拾干净,我们搬回老家,等着幺爷爷归来。 幺爷爷终于回来了,身体颤颤巍巍,只带着随身衣服,妻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席间幺爷爷问:这老屋与我走时一个模样,你们没新建房子吗? 我们哪有钱建新房子哟,生活都困难。妻抢着说。 我这次回家打算不走了,跟着你们一起在老屋生活,你们愿意吗? 愿意!我说。 妻瞪我,然后笑着说:我们倒是希望幺爷爷长住家里,可这房子…… 唉!我这几年把积蓄都做善款捐了,不然也可以给你们建幢小楼。 没事的。我说。妻又瞪我。 要不你们去住我县城的房子吧,这老屋换给我。 幺爷爷递给我一串钥匙,妻脸上乐开了花,第二天我们就去看幺爷爷县城的房子。 一座很大的别墅,大厅的茶几上放着房产证和一封信。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信是一份遗嘱…… 我们迅速赶回老家,大暑爷爷已经去逝了,安然地躺在他以前住的那间屋里。 (554字符) 6.老屋 文/北娜 她接过他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忽然想起父亲说的一句话:遇到事儿就回家。她安排好单位的事儿,踏上了回家的班车。 “孩子归男方抚养。房屋产权归孩子,剩下的房贷两个人各偿还一半。乡下的老屋折旧处理……”一路上她看着离婚协议书。远处有炊烟从村庄里飘升,把村庄渲染成山水画,她有了决定,从今后住在乡下。 “你一个人回来的?”婆婆问。 “哦……”她含糊不清应答。 “去你爸爸家没?”婆婆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 “晚上去。”她瞅瞅娘家的方向。 “妈,换个地方住您能不能习惯?” “我死了你都要按照这个样子给我糊一个;你公公的爷爷都住过这老房子。这房子里出息过县长,市长,出息了……”婆婆的话语戛然而止。 “你咋突然回来了?旺权他?”婆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事儿,他很好!我就是想您了回来看看。”她走出房门,柴草垛挡住了娘家的房屋。看过去房山头上的烟囱,一股炊烟袅袅升腾!氤氲中成捆的高粱头堆影像,像极了她与旺权坐在屋顶上数星星的身影。 7.老屋 文/万华 一阵秋风,老屋的前前后后就落了一地梧桐叶。 老屋不知多少年头了,青砖青瓦,木梁雕柱;院里的梧桐树,打我记事就守着老屋。 父亲说,这老屋啊,出过秀才,出过烈士,还出了局长,得有百年了。 父亲背着手围着老屋转悠,一圈一圈地转悠,看得出父亲的留恋,如同断奶的孩子将要离开母亲的怀抱。 爸,想老屋就回乡下看看呗,反正又不远。 父亲没言语,看着屋脊上的麻雀儿唧唧咋咋的蹦腾着。 良久,父亲看了看停在院子外面的轿车,意味深长地问我,你知道为啥接我几次我都不去? 知道。我说,您老舍不得老屋呗! 父亲又问,你知道老屋为啥屹立百年而不倒? 我想了想说,除了建筑工匠的技术好,选用的材料也好。 父亲说,不对。 那是?哎,说这些干? 我有点不耐烦,多次接父亲去城里住,父亲总是推诿。不是让人戳我这个局长儿子的脊梁骨嘛,把个七老八十的老爹一个人扔在乡下,还真以为我是个不孝子呢! 父亲随手拿过墙边的扫把,打扫起院里的落叶,刚刚扫到一起又被一阵秋风吹散。 这老屋是咱家的风水屋,百年不倒靠的是修补;我得看着它,哪里坏了好及时修补。 我没有办法,父亲向来说一不二。上车前,父亲又说了句,下次回家自己乘车;这老屋坏了好修补,要是人坏了再补可就难了。 轿车碾过一地落叶,老屋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父亲的话却越来越响。 是啊,人坏了可就难补了。 8.老屋(599字) 文/吴华勇 村里要修公路了,几辈子的梦终于要圆了! 提起高山村,没人不知道它的名气,它是全县唯一没通公路的村,更重要的是高山红菇,得天独厚的条件赋予了高山红菇独特的韵味,一朵红菇放到汤里,整锅汤就如血一般鲜红,味美甘甜,很多人慕名而来,就为一尝高山红菇。 然而要尝这鲜美的红菇汤,还是要冒很大风险的。村里那不足2米宽的盘山小路,只能走摩托车,山高路险,经常发生交通事故。交通不便,村里的红菇、茶叶一直都卖不出好价钱,不少人30多岁了还是光杆司令。更多的村民一辈子都没走出这大山,就守着祖宗上百年前留下的土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 任内能为村民圆了几辈子的梦,改写山村的历史,也算是政绩辉煌了,可村主任王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县里要他一个月内完成红线内所有土地、房屋的测量赔偿工作。 村东头的王二狗就让他够头疼了,他家“扼守”着村口要道,那是祖辈留下的基业,也是村里唯一门前有几十平方空地的房子,被他视为风水宝地。他说只要守住这龙穴,子孙后代一定会发达的。 前年有个客商想花十几万买下他家老屋加工茶叶和红菇,被他拿着棍子赶了出来!这回公路正从他家穿过,而全部赔偿款还不到十万。 他硬着头皮来到王二狗家,刚一进门,王二狗马上迎了上来:“找我谈房子来了?” 王强一愣,先发制人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刚好路过,来看看。” “小子,别装了,我这风水宝地为公路准备好了,我不想让老祖宗还有子孙后代骂俺没出息!” 9.老屋 文/王海林 劝父亲进城,我和妻子简直磨破了嘴皮,可父亲就是不肯答应。 父亲脱下军装,跟土疙瘩打了一辈子交道。可父亲毕竟上了年纪,腿脚也不咋听使唤了。母亲走了,他还死守着那土坯垒起来的老屋,啥劲? 那天我专程回到乡下老家,劝父亲进城:爹,村西头的刘叔,早些年整天病恹恹的。搬到城里享清福,儿孙绕膝,人不但不见老,身体还比以前硬实多了! 儿子,你的意思,我听得懂。听我话里有话,父亲立刻接过话茬:谢谢儿子的好意,不过我得再过些年,才能到城里养身体去! 过了些日子,我和妻子又回乡下老家,动员父亲进城。下了车,裹着厚厚羽绒服的妻子,就被冻得抱成了团。看父亲虾着腰,不停地往炉膛里填煤,我埋怨说:爹,老房子保温差,住楼房哪用得着这么辛苦? 嗨,你们城里人太娇气,这辛苦个啥呀?就当锻炼身体了。父亲阴沉着脸说。我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日子匆匆而过。眼看春节就要到了,我再次回到乡下老家,请父亲进城:爹,新买的两室两厅楼房早都拾掇好了。如果您还住这老屋里,让我的哥们儿知道了,您让儿子的脸往哪搁呀? 没等我把话说完,父亲刷地敛起笑容,嗔怪道:你小子甭瞎操心,你就是说出天花来,我也不搬!儿子,你当老板发达了,孝敬爹,这份孝心我领了。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你进城的! 爹,这究竟为啥呀?我疑惑着问。 父亲说:当年部队抢险时,你牛叔救了我的命。如今他无依无靠,人又残疾了,我要在家陪着他! 不久,父亲终于同意搬到了城里,但带上了牛叔。(595字) 10.老屋 文/贺清波 我和弟弟都有了新房,多次央求母亲搬出来和我们一起住,母亲总是说我一个人习惯了,自己做饭吃方便,就是不肯离开那又黑又潮的老屋。 老屋是七十年代父亲盖的两座土坯房,父亲请的最好工匠,内外粉刷,白光透亮,当时也算不错的了。母亲在老屋院子种满了菜,成了我们的菜园子,也成了母亲排遣寂寞的乐园! 母亲和我们不在一块住,时时牵挂她。这几年母亲身体不好,走起路蹒蹒跚跚,总怕她有什么闪失。 妈,走吧,和我们住吧!一天我对她说。 我都习惯了,一个人怪清静。 可我们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也没人知道啊! 我小心些,没事的。 一个人没个伴。 有,有伴, 父亲去世多年,哪来的伴,我以为母亲开玩笑,我把老屋搜寻了一遍。 哪里啊?没有! 有,在墙上! 我往墙上看去。 父亲的遗像在老屋正厅挂着,正望着我! 11.老屋 文/马玉环 老屋静静地立着,他在思考。 那个细眉毛大眼睛的,是第几代玄孙?穿得真时髦!这几天她频繁地出入老屋,是看她祖爷爷吗? 想到祖爷爷,老屋顿时有一种亲切感。他头上顶的瓦,身上的每一块青砖,祖爷爷没有摸过?那布满老茧的手充满了温度。 “咳咳咳”,祖爷爷咳。老屋急得似乎弯了一下腰。 “祖爷爷,你都病成这样了。你就进城看病吧。我帮你照看老屋。”孙女立在堂屋口,一脚里,一脚外。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不去!”老人咳。 “看你能坚持多久!”孙女一扭身,差点撞在老屋漆黑的门框上。 老屋闻到香水味,颤抖了一下。 他看孙女来到院里的桂花树下,仰着头,看八月的桂花静静开放。 多美的画面呀!老屋陶醉了。 祖爷爷从藤椅上起身,立在堂屋口,“咳咳咳”,看着桂花树下的孙女,眼前浮现出采桂花的妈妈,做桂花糕的奶奶;采桂花的媳妇,做桂花糕的妈妈……一代又一代人在他的眼前呈现。老屋和祖爷爷都沉浸在回忆之中。 最后,他们把目光定格在只看桂花,不喜欢老屋的孙女身上。 孙女却推开大门,门轴吱扭扭的声音还没有消失,她人已经没影了。 老屋显得更阴暗了。祖爷爷又咳起来。他开始摸老屋斑驳的墙壁,雕着吉祥兽的每一个柱子。最后,他在一根白柱子旁停下,反复地抚摸。老屋感觉到,老人是在抚摸他的伤疤啊。 原来那根柱子是被伪保长砍断的,还声言他家不出个壮丁就砍断所有柱子。祖爷爷的二弟为了保住祖业,挺身而出,至今下落不明…… “老屋,最后只有你懂我了!” 12.老屋 文/罗玉剑 进入冬天不久,多年不下雪的普州府,下了一场雪。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打雪仗、堆雪人、踏雪、赏雪景……尽情地玩尽情地疯。住在老屋檐口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一会儿蓝天,一会儿枝头,三五成群,追逐打闹。老屋前成片的柠檬树上盖着一层软软的雪,远望像大海泛起层层浪花。天空湛蓝湛蓝的,蓝汪汪的像要滴落下来。 老屋的院坝上,一只鸡从雪地越过,留下一出溜的脚印。枯黄的野草被风吹得瑟瑟颤抖。 老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这是她第一百二十一次翻身。她的后背进了风,很冷。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该是中午了吧?中饭也吃过了吧,怎么还饿啊!这是她翻身的原因。 她尝试着坐起来,煮点吃的去吧,发现根本不可能:腿钻心的痛!疼痛使她站不住,立不稳。怎么办呢?唉!睡吧?睡吧!躺下就没那么痛了,就要舒服点,就可以去想一想儿子孙子们。她不记得她的孙子们,对孙子们没印象,只记得她是有孙子的,只记得儿子们小时候的样子。想起儿子,她的脸上绽开了笑意,只一瞬。 迷糊中她又翻了一下身子,这是第一百五十一次。她的被盖掉了,掉在潮湿的地上,但她不觉得。寒冷渐渐盖住了她的全身……好久好久后,她看见了蓝蓝的天,天上有星星,一闪一闪地亮,亮得晃眼。她看见丈夫在亮光中向她走来,站在老屋外伸出双手抱住她,紧紧地。她感到丈夫的臂膀很温暖很温暖…… 雪夜里,老屋悄然倒塌。残垣断壁间,亮光在闪烁,那是一只老年手机,它闪过几下后,就归于了平静,没再闪起过。 雪在下,四野静悄悄的。 13.老屋 文/冷清秋 图纸画到一半,被老梁拦停了。 老梁戳着鼻子跳脚,说这样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不行?不行你找行的来!我也恼了决定撂挑子走人。 老实说,土豪我见得多了,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好好的一栋别墅,非要在一间屋子里弄个土炕。这样和别墅外围的欧式大氛围完全不容,像什么嘛,简直狗屁不是! 可老梁半下午追到家里来找我,要不是看他拎来的两只王八的面,我真不想搭理他。 怀了身孕的媳妇不管这些,只管笑着接了王八,就把老梁朝沙发上让。 坐下来老梁一改之前的硬气,只管给我讲故事。他文绉绉地说:情感,情感你懂不?大冬天一家人挤在火炕上剥蜀黎棒子,掉几粒忘了拾,第二天撂嘴里,嘎蹦一声,烤焦透了。院墙上爬着葡萄藤,藤下的石桌石凳被院子的黄土吃进去半寸,像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墙角是咸菜坛子。乌溜溜地黑,里面腌着着红辣椒青萝卜大蒜头…… 我翻翻白眼说,难不成你是要把这咸菜坛子也找回来? 老梁咧咧嘴想笑,眼泪却出来了。真是服了,我生平不轻易流泪,也看不惯男人流泪。 索性冷了脸说,男人要有个男人样子,不要整天娘们似得软软塌塌。 老梁就是在此时跳起来的,他说,谁娘们了,谁娘们了?你当我不知道弄成那样子不好看?这不是没招了吗,我那七十多岁的老娘痴呆了,别的不记,就记着这些…… 老梁摔门走了很久了,我还呆呆坐着。 半夜时,下雨了凉悠悠的。我突然觉得,有时不坚持自己也是可以的。 人生这么短,人生又这么长。要允许犯错 14.老屋(414字) 文/杨功战 顾宾刚结婚没几天,红双喜字还红彤彤的亮着,新娘子秀秀的脸就掉下来了。 顾宾妈拉住顾宾问:“孩子,你是不是得罪秀秀了?”“没有啊?”“那她咋拉拉着脸?”顾宾妈语重心长地教导顾宾,“孩子,大喜的日子,可别生气,要不,一辈子没好日子。”“知道了,我问问她。”顾宾不耐烦地说。 “你咋了?拉着个长脸,谁得罪你了,咋的?” “谁得罪我了?你妈!” “妈妈成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咱,她啥时候得罪你了?” “你说说,我刚过门,咱妈就去拾掇老屋,这是咋回事?咱着楼上楼下七八间,不够爸妈住的?我一过门,爸妈就挪到老屋里,这不是让大家伙搁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吗?”秀秀气呼呼地。 “哦,这么回事啊。”顾宾妈听儿子一说,笑了对秀秀说,“秀啊,这老屋子要是不住人,少了人气,屋子就塌得快,我和你爸俺俩住这儿就是为了让老屋多长几年。” “那我和顾宾俺俩也过来住吧,看看老屋能年轻不?”秀秀满面含笑。 “中中,不拾掇了;回去住楼去!”顾宾妈哈哈笑了。 老屋又沉寂下来。 15.老屋 文/王晓利 一想起回家,我就激动,思乡的情绪一波高过一波,住惯了城市的高楼,我想念简陋的老屋…… 老屋够老,爷爷的爷爷盖的,土坯房,木雕的旧门窗,青瓦房顶上常年长满瓦松。从外面里进到屋里,得好半天才能看清屋里的摆设,奶奶从不点灯,做一手漂亮的针线活,把屋里拾掇得清清爽爽。 奶奶在屋前种上指甲花,烧汤花,丝瓜眉豆绕着窗爬。夏天炒丝瓜,生拌眉豆,玉米粥,我呼噜呼噜喝,奶奶笑眯眯看着。晚上,奶奶把捣碎的指甲花按在我手上,拿构树叶子裹上,线一缠,把我按在床上讲故事,故事没听完,我睡着了。第二天就是一手漂亮的红指甲,我得意地伸手在奶奶脸前晃,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老屋的床前柜子里,好像有神奇的魔法,奶奶总有掏不完的好东西给我吃。 那年我六岁,和邻居的姐姐去稻田地薅猪草,在小渠边洗脚,姐姐鞋掉水里了,就下水去捞,她越陷越深,我吓得直哭,大喊救命。赶来的大人救出了被水淹没的姐姐,送到了医院。我回到家,却不见了奶奶。 在稻田的水井里捞出了奶奶,我哭哑了嗓子,也没哭回我亲亲的奶奶。大家都说奶奶以为我落水了,急火火去救我,失足跌入井中。 奶奶是个瞎子,爷爷也是个瞎子,靠算卦为生,住着祖上的老屋,养活着一家人。奶奶走后,我们搬离了老屋,盖了新房。我经常一个人去老屋玩,奶奶没走,她在老屋等着我。 好久没回老屋看奶奶了,明天就走。我擦擦眼角流出的泪,老屋想我了。 16.老屋(598字) 文/周德富 一片薄薄的金竹林,掩映一间低矮孤单的黄褐色土墙的老茅屋。 这就是小屠强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家。 乌鸦驮着黄昏缓缓归来,十岁的苗家小伙屠强满手泥土搭在额头,站在山腰踮着脚尖向大山之外久久眺望。 那年他爸外出打工被卖进山西黑砖窑,没给家里寄回一分钱,第二年他妈抹一把能淹没贫瘠山村的泪水,带着四岁的妹妹狠心远嫁江苏…… 太阳不见了,阿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黑暗向他袭来噬咬着他。 他加快脚步向老屋跑去,爷爷咳嗽声一阵紧似一阵刺入耳中,蹒跚着抬猪食喂猪的身影飞扑眼帘。“爷爷!放下!我来喂!”屠强如往常一样飞跑。爷孙俩珍惜着家里唯一能值两个钱的家产:一头长毛尖嘴的瘦骨嶙峋的猪,一条老****,还有一林里叽叽喳喳早出晚归闹林的雀鸟。 夜静更深,爷爷早已睡去,充满灵性的老****有气无力“汪汪汪”叫着夜的凝重。奶奶三年前劳累得躺在了坡上一座孤独的土包里。屠强做完作业,抖擞地拿出无一例外的百分试卷像往常一样向奶奶报喜:“奶奶!孙崽没辜负您的希望,这次考试又得了个大满贯!” 说完,挠挠头噙满泪:“妈妈您和妹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过得还好吗?妹妹读书成绩还好吧?” “爸爸你在哪里啊?怎么这一走就不回来呢?爷爷和我多么需要你呀!……” 今夜,那个甜蜜的梦又一次窜入他的梦乡—— 昏黄摇曳着的煤油灯下,阿妈正在缝补他淘气弄裂的裤子,他时而和阿爸在床上抓耳挠腮嘻笑,时而把阿爸骑在裆下,“驾驾”地赶着跑,时而被阿爸的胡子喳得“咯咯”地笑出了泪水…… 17.老屋 文/荷花 一天,弟媳突然提着大袋小袋水果来老屋看爹,她对爹说:爹,村里再没有这样破破烂烂的老屋了,家家户户都大栋小栋建成洋房了,你就搬去跟我们住好了!爹毫无反应的坐在床边。 弟媳走了。爹嘀咕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按啥心。 隔了几天,弟媳又来了,她把老屋打扫得干干净净,帮爹洗衣做饭的,屋里也换了个灯泡,笑嘻嘻地对爹说:屋里换个灯泡吃饭就亮堂多了。爹抬起头瞅了她一眼,终于说了一句:我习惯黑灯瞎火的日子了,不用你费心的。 没几天,弟媳又来了,她对爹笑眯眯地说:“爹,我们想好了,你岁数大了真得跟我们住一起,这样好照顾你。爹身子颤抖了一下。 这天,弟媳又把弟弟,侄儿叫来了,侄儿拉着爹撒娇地说:爷爷,我最喜欢爷爷跟我住一起了,一家人在一起多热闹…… 爹终于松口了,他说,眼瞅着老屋也要垮了,你们翻盖老屋也好,我可有一个条件,答应了我就搬,弟媳嘻嘻地说,答应,答应,爹你说吧? 爹说,盖起老屋,我还是要搬过来住的,我也习惯一个住在这里的。这老屋你们盖几楼我管不着,我只想住一楼,这样我出进方便些。 半年后,一栋崭新的小洋楼替换了老屋。 一天,弟媳对爹说:你不是嚷嚷要住老屋哪里吗?我们帮你把东西搬进去了,这是钥匙。弟弟说,爹建盖起的老屋也整栋出租了,人家租了开服装厂,租金蛮高的。 弟媳说,没事,没事,老屋租了,我们在后墙帮你搭建了两大间彩钢瓦,足够你吃喝拉撒了。 18.老屋(560字) 非平子(张艳萍) 曹方站在老屋门前吆喝着:宝,再等一会儿爷爷! 儿子只是回头看看他,就迅速跑了,和他娘一起去新房了。 曹方把目光收回到老屋。 老屋其实就是土窑洞——前辈们在土山上挖出个洞,两米来高、四米来长,夯实了,安个门,就是老爸一大家子居住的地方。窑洞上面整平了,就是老屋的房顶了。 曹方把目光定格在老屋的房顶。房顶主要是大人们搭麦垛嗮玉米的地方,可是曹方的记忆中就是小伙伴们追逐打闹、累了躺下了数星星的地方。 哐当一声响,曹方赶紧往老屋里进。老屋的门早坏了,他用脚踹了一下门,闪进去,门在身后吱扭扭地合上。 老屋里面都是破旧的家当,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原来老爸从旧箱子里翻出他的旧军装,还像在部队时的那样,有角有棱地叠。 爸,军装已经破了,不能穿了。 不吭声。 老爸叠完军装,又去拿他的行李箱。 爸,行李箱已经坏了,不能用了。 还是不吭声。 行李箱里面有笔记本、获奖证书、毛主席像章等。老爸拿起了毛主席像章,抚摸着。那是一枚铜制的毛主席像,小时候为了馋小伙伴,曹方曾偷偷拿出去玩,在房顶被老爸狠狠地揍过。 突然老爸把毛主席像递给他:“送给你啦。” 曹方慢慢地接过像章,老爸说:“你留着吧,这可是部队奖励给我的。我知道你怀念小时候玩耍的时光,可我是怀念部队的时光啊!” “爸,我答应你,常带你和儿子来老屋看看。”曹方扶着老爸走出老屋,这一次,他是用手开关老屋的门的。 19.老屋 文/曲学苗 老屋院子里那棵粗壮的核桃树,枝叶拉扯着果实从墙头伸出来,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成绩。张建推开院子大门,透过树荫看到屋檐下一溜燕子窝,还有小雏从里面探头探脑。他不禁扬起嘴角。脚下的水泥地面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一边儿的花坛里,月季高高的举着花朵。他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多久没回来了? 前年妈妈和他商量,要硬化院子,他不同意:“我看够了钢筋水泥,留点泥土地吧!”妈为难地说:“这院子……以后会长草的。”“你们又不肯去城跟我们住,家里总有人,哪儿能长草呢!”妈妈摇摇头,笑笑,还是找人把院子打上了水泥。张建心里颇为惋惜,幸好妈妈留了个花坛,还在里面载满月季花。 常言说“世事无常”,那一年,爸爸患癌症,发觉时竟已到晚期,不到三个月,就撒手人寰了。更没想到的是,妈妈在六个月后,精神恍惚,住进医院,无论他们怎么精心护理,医生怎么努力,妈妈也没能起来,竟追随爸爸去了。 此刻,望着被水冲刷过的院子,望着花坛里的花草,张建突然明白了妈妈的心:妈妈考虑的多么长远啊!他站在院子里,竟没有草长莺飞的凄凉! “爸,妈,你们都还在!” 20.老屋(590字) 文/王福日 他已经在这片荒原上跋涉两天了。 他要去寻找一座屋子,那应该是一座老屋了,茅草顶,木头窗,夕阳西下时炊烟袅袅,雨过天晴后鲜亮清丽。那里还应该有一位面目清秀的姑娘,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眼睛眯起来像月牙儿,哦不,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姑娘呢?他摇摇头哑然失笑——她一定不再年轻了吧。 三十三年前,他从城市里来到这座荒原,开始战天斗地燃烧青春,她就在一起秋阳杲杲地下午走近了他的身边,递给他一方天蓝色绣着荷花的手帕,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憨憨笑着不敢接,她抓过他的手,一把塞了过去,“城里人咋这羞腼?给你就拿着!” 他就一直拿到现在。 “就是那间了吧?”他驻足凝望,不远处有几座院落,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茅草顶换了瓦,木头窗换成铝合金,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没有变,时间过了三十多年,他仍记得自己站在这个距离等待她出门相见时的激动,然后他们会扯着手在荒原上奔跑,又坐在茅草丛里并肩看夕阳缓缓滑进山的后面。 这也是他无数次梦到的画面,只不过慢慢地,她的面貌淡化,模糊,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没有面目的女人在他的梦里跳进跳出。 ——所以他要回到这里来,他要看看,她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要她再从老屋里走出来,重回他的梦里。 一阵激烈的犬吠把他从回忆里惊醒,门帘一挑,从老屋里走出了一个素衣淡粉的女子。 “你找谁?” “你是……哦,不好意思,请问以前住在这里的那家人呢?” “什么原来那家,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年了!” 21.老屋 文/王陈卫东 共交车嘎的一声停下了,陈庄到了,有下车的吗? 他如梦方醒,连忙下车。 二十多年了,这是他魂牵梦绕的家吗?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么新奇。 他的心也莫名地激动起来,他知道下一个路口就是他的村庄了。 一条笔直的小水泥路,路的两旁楼房林立。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人,人呢?他来不及细想,就一心想回自已的家看看。 前面是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桥,桥头下方该是自已老屋的地方。东边住的是李大爷,西边住的是王大娘。前边是老等叔,后边是二愣。 上了小桥他发现一切都变了,原来的村庄已经不在了,到处是取土挖的大坑小坑,没挖坑的地方也种上了庄稼。 他就看到了自已的老屋,围墙是东倒西歪,院外的草和院内的草已经纠缠在一起。门还是那门,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他围着墙转了一圈,找了个缺口就到了院子里,草有一人多高,门前的那棵老梨树,被草围得密不透风。 看到这一切他眼泪掉下来了,二十多年前,就是在这个老屋里,李大爷,王大娘,老等叔他们帮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 出了老屋,竟然看到一个放牛的老人。 老大爷,问一下,这家房子的主人你还记得不? 老人把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问,你是谁啊? 他说,我是栓子啊! 栓子?骗谁啊?我才不上当呢?那小子早死了。老人再也不理他,转身走了。 死了? 他又敲开了一扇门。 找谁?那人身子堵着门口,眼光把他审了又审。 他愣了一下,想,找谁?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看了一眼老屋,老屋歪歪斜斜真的要倒了。 22.老屋 文/焦玉林 县里拨专款要建养老院,规划、征地、拆迁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刘老太孤零一个人就是倔,三天来好话说了一大堆,就是俩字‘不搬’!”负责城建的老张急冲冲地说。 “你没告诉她今后她可以免费住养老院?拆迁了她的老屋还要补给她一大笔钱呐!” “这老太太孤独一个人就是倔!三天来好话说了一大堆,就是俩字‘不搬’!”老张回镇长道。 “我们碰到钉子户了!”镇长沮丧的说。 “要不……让镇上新来的实习记者小赵去和刘老太谈谈?”老张无奈的说。 善于做思想工作的小赵来到了刘老太的老屋…… 半天过去了,只见刘老太双眼含着泪水凝望着老屋前的那棵老槐树平静地说,“为了承诺,我不能搬……”接着刘老太向小赵讲了一个故事。 五十年前在老屋院内的槐树下,一个姑娘紧握住她未婚夫的手。双眼含泪深情地说“你是军人,要去台湾,我一定在这等你!”那个姑娘就是刘老太。 小赵倍受感动将这个故事写了一篇报道,并联系海峡两岸协会为刘老太寻亲…… 槐花随风飘落在老屋青灰的房顶上,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久久的依偎在一起…… 23.《老屋》 文/刘瑞娟 古滑城里冷清的老屋热闹起来了。 先是一个有着满口京腔京韵的老太太在这里居住了下来,雇佣当地的村民们修缮加固了古滑城已经开裂的城墙,那是清道光十七年砖石结构的城墙和寨门。 接着,老太太指导村民们在院里沿崖筑窑,设立了经堂,种植了花草,建起了一个幽谷静园。 从此,晨课、晚课,《金刚经》、《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悠扬的念佛声在这个幽静的院落内响起。 夕阳西下,一个驼背白发的老人摇着蒲扇坐在这个院落之中,听着村民们唱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眯着眼睛看着阳光下的那个匾额,上书“玄奘家祠”。 闲谈间已是二十三年,这老太太目前七十八岁高龄,她从住进老屋的那一刻起,把自己所有的退休工资都投到了玄奘家祠的修建之中。 24.老屋 文/段宏波 我三岁的时候,爷爷说:“你看这堂屋黑洞洞的,害不害怕?”堂屋没有窗户,黑乎乎阴森森的,神秘莫测。我说:“怕。”爷爷说:“记住,这里面有鬼,小孩子进去就被捉住了。” 我小时候特别怕鬼,虽然不知道鬼是什么模样。我从来没有进过堂屋,我一个人的时候,连看一眼也害怕。 可爷爷从来不害怕,他有时进去很长时间。我常担心他被鬼捉住了。 “爷爷,你怎么不怕鬼?” “爷爷会说鬼话,鬼喜欢和爷爷说话。”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屋被扒掉,重新建了新堂屋,亮亮堂堂的。 很多年来,我都对小时候的记忆产生过莫大的怀疑——我真的从未进过老屋吗? 我问过爷爷也问过父亲,他们的说法是一致的:“你小时候胆太小。” 十年前,爷爷病危的时候,家门口停了两辆小轿车。一个领袖气派的人物进了家,紧握着爷爷的手,眼镜红红的:“他大叔,多少年了,我才来看你,你能原谅我吗?”爷爷的眼睛很浑浊,微微张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这位大人物说,当年他受到政治运动迫害,被爷爷藏在堂屋的地窖里,一直生活了三年。 爸爸和两个叔叔都很惊讶,这些他们竟然毫不知情。 25.老屋 文/杨世英 爷爷将猪脚装进三脚架上的铁鼎罐里,明烧火煮肉。柴是栗木柴,火力很旺。明望着红红的柴火出神,心思已飞到正艰难行走在冰雪路上的爸妈那里。爸妈已去广东打工两年,去年还是在广东过的年。两年不见爸妈,他们的模样已经模糊。 爸妈他们出去打工的目的,按爸的说法是要挣钱修建一幢砖房,过上城里人一样的日子。其实明家的这栋百年老屋并不差,青瓦屋顶,飞檐翘角,八面木窗有花有鸟,杉木板壁用桐油油得亮晃晃的。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雪三层冰三层的,足有尺来厚,据说是五十年来最大的一场冰雪,把外出打工返乡过年的几百万人困在路上。他们焦急,在家留守的亲人更焦急。对爸妈的担忧使得12岁的明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电话打不通,更使得明惶恐不安。 夜晚10点多钟,爸妈终于回到了家。 明给爸妈倒了两盆洗脸水。爸说,几天没洗脸了,真舒服啊。 团年饭。 猪脚肉,已煮得相当的软,落口消融。 光明双手捧杯向爷爷和爹妈一一敬酒,一家人在大年夜里,其乐融融。 爹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红红的钱,又飞快地揣进去,在里面掏了一会才摸出一张十元钱,对光明说,压岁钱。 吃完饭后,一家人围坐在熊熊燃烧的柴火炉边守岁,爷爷说,明年就不要出去了吧? 爸说,咋不出去呢,修砖房还欠三四万块钱哩! 明说,爹,能不建砖房吗?木房住着好好的呀。你们出去了,我好想你们啊! 明娃,你还小,你不晓得砖房的好……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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