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理的闪小说

王有国

赵树理的闪小说

王有国

          赵树理生前还没有闪小说的说法，各种版本的赵树理小说集中也没有收入六百字内的闪小说。赵树理小说集中看到最短的是《金字》和《田寡妇看瓜》，这两篇其实是小小说，都在1500字左右，完全符合小小说的审美特征。《田寡妇看瓜》被收入统编的小学语文课本多年，不知者甚少。
      上世纪四十年代，赵树理在太行山曾编《中国人》小报，四开八版，是专给敌占区同胞看的通俗小报，赵树理给小报写各种文章，还主编该报副刊《大家看》。由于稿源缺乏，副刊的文章大都是赵树理一个人写，用了多个笔名。这里要说的是，赵树理在《中国人》小报曾发表过一些闪小说。虽然当时只是写的一个小故事，甚至是新闻报道，事后也没有被收入赵树理小说之中，但有一些小故事具有小说的味道或者笔法，从现在的眼光看，完全具有闪小说的特征。
      笔者从《赵树理文集》续编（工人出版社1983年）中找到的《二木匠》、《帮助》、《不堪造就》等三篇，认为可算是赵树理的闪小说作品。
      这三篇都创作与1941年，发表在《中国人》第四版的。《二木匠》写的是王木匠弟兄两个被日本鬼子拉了差，腊月十五偷跑回来，因没有钱过年，想做些小家具卖。晚上兄弟两人到炮楼旁边去偷树，树被锯子倒后刚好砸在炮楼的墙上，里面的三个日本兵以为八路军攻打炮楼，连忙出来缴枪投降。弟兄俩怕暴露了身份，老大急中生智，让弟弟溜走，自己冒充八路便衣队长去缴获了敌人的枪支。这篇闪小说表现了当时人民战争的威力和敌人闻风丧胆的狼狈，鼓舞了敌占区人们的斗志。
      《帮助》全篇是对话，写督学领着两个日本军官来到学校，督学问学生，皇军为什么来到中国？学生答，是因为打仗——是来调查户口——是来要民夫——日本军官很生气，督学也摇头。最后日本军官说“皇军是来帮助中国的。”
于是另一个学生回答：“自从皇军帮助到中国来，先用飞机下蛋……帮助塌了陈家院，四宝他爹也被炸弹皮帮助死了……把金锁他娘拉在茭子地里就帮助了。”这一篇运用讽刺幽默的情节和语言，揭露日军的残暴和卑鄙无耻。
     《不堪造就》也是运用讽刺幽默的手法，写三个被集训了的青年，不愿为鬼子效劳卖命而装笨，最后鬼子教练员认为他们不堪造就。

      就笔者目前资料所限，搜到的这三篇可以称为是赵树理的闪小说。这在当时不过是发表在报纸上的宣传抗日的小故事而已，但故事中有生动的情节和细节描写，且情节曲折，有悬念，有突转。再加语言通俗易懂，保持了赵树理一贯的幽默诙谐风格，应该当做小说来读，尤其像闪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