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振作品：《我该向谁请假》——触目惊心的发问

秦心

　　《我该向谁请假》：触目惊心的发问 (907字)
　　文/谢振


　　读完学玲的闪小说《我该向谁请假》，心潮起伏。
　　小王和老姜，年轻的躺在病床上“悠闲地”享受着耳机、歌曲、瓜子和饮料，年老的以等确诊结果为由“就不上班”，小小的感冒要请两天假，神清气爽的头晕要请几天假，都得了“富贵病”。不难想象，对于他们来说，请假这事是再容易不过了。
　　看完了他们的“容易”，再看另外一位老人的艰难处境，就会有触目惊心之感：一位爷爷，带着三个孩子，病得很重，身在医院心在家，他不能请假，也无处请假。
　　某位老师曾经有两点疑问：一是当今生活条件都比较丰富，营养很随意，五十多岁的爷爷身体不应该那样差;二是标题长了点。有一定的道理，我却不以为然。理由如下：
　　“地里玉米熟了，棉花白了;圈里猪羊饿了;家里两个孙子放学没处吃饭;儿女们在外打工，远隔千里……”这个运用了排比的句式的段落，让我们仿佛看见了老人家里家外的忙活不停，当爹当妈的含辛茹苦，没有帮手，平常也没有贴心的人说说话。现在有些家庭几个人照顾一个孩子都手忙脚乱的，老人一个人带三个还要忙庄稼活、家务活，其身心疲惫的深重程度是很难准确地估计得出来的。而这种深重，是再好的“营养”也难以修复的。
　　想起家里的一大堆事等着要处理之后，老人接着就“艰难地往上提了一下身子，试图坐起来”，是想回家，还是想放松一下自己压抑的心情，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小说写到了这里，用惊心、揪心、撼动人心等词来形容，也一点都不过分。小说的打击力度在此将要到达最强。
　　“对，孩子，我也要请假。可是，我该向谁请假呢?”——这一句老人的内心描写力度达到最强。老人太累太累了，他快顶不住了(或者已经顶不住了)，所以他不由自主地说“也要请假”。可是，他不能请假，玉米等着摘，棉花等着收，猪羊等着喂，孙子等着吃饭……
　　顶不住也要顶!在外打工的儿女们“远隔千里”，远水不救近火。
　　最后的这发自肺腑的一问，是全篇小说的“出闪”之处。它与许国江闪小说《天灾人祸》结尾的一问一样，都给人带来了余波不平之感。在这一惊天动地的发问中，我们不由得就会发起多样的思考：群体的差别，空巢老人的艰辛，留守儿童的成长……因此，我倒是觉得学玲给她的这篇闪小说起了“我该向谁请假”这个长题目，也是有它的好处的。


　　附：
　　我该向谁请假(450字)
　　文/学玲


　　喂，李科长您好!我是小王，我感冒了，现在在医院里挂吊瓶，我想请两天假，您看行吗?谢谢!谢谢!两天后一定按时报到。
　　打完电话，那个叫小王的悠闲地躺在病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歌曲，磕着瓜子，喝着饮料。
　　喂，张局您好!我是老姜，我最近老是头晕，正在医院治疗呢，医生还没确诊是什么病，我想向您请几天假，您看……好的，谢谢您啦!
　　打完电话，那个叫老姜的撇着嘴说：我就不信，我该退休了，就不上班，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爷爷，他们都请假了，你也请假吧!刚比病床高一点的小女孩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爷爷。
　　哦，我……我……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五十多岁的爷爷用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小孙女的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地里玉米熟了，棉花白了;圈里猪羊饿了;家里两个孙子放学没处吃饭;儿女们在外打工，远隔千里……
　　爷爷艰难地往上提了一下身子，试图坐起来，但没能如愿，尽管小女孩使劲帮忙。
　　对，孩子，我也要请假。可是，我该向谁请假呢?
　　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是呀，我也不知道!
　　爷爷的眼里满是泪花。

尚舟

佳作，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