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国作品：闪小说的高品质——读大解系列闪小说“傻子寓言”

秦心

　　闪小说的高品质
　　——读大解系列闪小说“傻子寓言”
　　文/王有国


　　对大解和他的闪小说以前知之甚少，读了《小小说选刊》今年第11期的《老傻记》(六题)和《人民文学》今年五月号的《傻子寓言》(共23篇)后，大为震惊。大解的闪小说令人耳目一新，为我们提供了崭新的理念和思路。
　　“傻子寓言”是大解的系列闪小说，不知共有多少篇，就目前读到的近30篇作品来看，已是精彩不断，让人手不释卷。“傻子寓言”为我们创造出一个崭新而纯净的艺术世界，这个世界处处让我们感受到新奇和陌生，作者以诗人般独特的敏感，无限放飞思绪，寻找观察世界的独特角度，然后在司空见惯的事物中发现新奇。如《祥云》对羊群的观察的独特视角：“羊群不吃草时，就抬头望着远方，像一群小板凳，四条腿立在地上……羊群没事的时候就喊妈妈，像是一个母系氏族在呼唤它们共同的母亲……牧羊人不想理清这些复杂的生死关系，他只喜欢广袤的草原和散文一样的羊群。”《人之惑》中对身体与灵魂的独特感受：“皮肤就是身体的边疆，如同疼痛永远不会超出人体，灵魂也将依赖个体这个孤单而低矮的临时住所，蜗居一世……为了排遣这种致命的孤独，宗教中人类的集体幻觉和个人身体之间，建立起隐秘的通道，给灵魂一个去处。”《治理道路》中对道路的深度认识：“麻绳般的道路四处延伸，爬满大地，并且交织成网，已经把地球装在了一个道路织成的网兜里。殊不知，地球运行在宇宙间，绝不是为了被捆绑而存在。”
　　大解的闪小说是诗性的，以诗的语言，诗的意象来表现丰富的意蕴。如一条竖起来的河流(《站起来的河流》)，一片趁着夜色悄悄赶往大海的树林(《家园与诗人》)，一条月光的溪流(《月光溪流》)，抓住自己的头发离开大地的大力士(《大力士》)，一个杯身体摆脱了的影子(《摆脱》)，偷回晚霞、月亮、乌云、流星等物的偷天大盗(《偷天大盗》)，烂掉了灵魂的影子(《小镇轶事》)等等。包罗万象的开放选材，变幻多端的现代手法，使闪小说不仅挑战文字的极限，也挑战文体的极限。
　　大解的闪小说具有寓言的虚拟性，小说的形象性，主题的现实性与哲理性等综合特质，将闪小说这一艺术形式引入崭新而宽广的视域。《清扫天空》《绝对真理》《治理道路》等都是运用寓言笔法和超现实的描写讲述生活中的“不可能”，但又深刻地反映了现实生活。《绝对真理》中“我” 把一句谎言放到一堆真理中搅拌，混淆，然后发现一半以上的真理都变成谎言。究其原因，不是“我” 的谎言污染了真理，而是许多的伪真理的包装在搅拌中被磨损，露出真相。《清扫天空》描写的是一个城市的人搭着天梯去清扫云彩，活动完毕，不小心将几个玩耍的孩子丢失在云彩里回不来，而且清扫云彩后给人类带来一些严重后果。市长为了表示歉意，对天鞠躬三个：“由于对天空鞠躬是必须面对天空，他只好仰面躺在地上，施鞠躬礼，看起来像是坐仰卧起坐，差点把我笑翻。”虽然是寓言的笔法，但孩子们在云彩里玩捉迷藏，市长施鞠躬礼等细节都是小说化的。同样是环保题材的《治理道路》，作者将道路想象成一个捆绑地球的网兜，反映了人类对地球的破坏。结尾处同样有一个生动的细节：“有一条小路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爬到我家门口，表示抗议。我发现后抓住小路的一端，用火一烧，它就弯曲了。这条小路逃走时如同一条惊慌的蛇。”这一细节既是小说的，又是诗意的，想象大胆奇特，形象生动，意味无穷。同类作品还有《解救大山计划》，一座山被羊肠小道紧紧缠住，无法动弹，小路被治理后大山“留下感激的泪水，渐渐地，这些泪水成了一条河流的源头。”
　　阅读大解的闪小说，很少看到他在现实的土地上行走，而是在艺术和哲思的天空翱翔。这是艺术的高品，大境界，大手笔。这样的创作方法和理念，可以保证他的创作有数量且有质量，是非常值得借鉴的。这是小说的飞翔，这种飞翔状态不能不让我们想到卡夫卡、卡尔维诺等世界级小说大师。但是，大解并不是对这些大师的简单模仿和复制，而是形成自己的品质。愿大解的闪小说越飞越高远，飞出美丽灿烂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