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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蔽与彰显
——赏析孔爱丽闪小说表现艺术
文/袁锁林
通读孔爱丽发表或获奖的闪小说,发现她的闪小说表现方法有诸多鲜明的特点。本文暂且阐述其中显著的一点:遮蔽与彰显。这一颇具匠心的表现艺术,在她的闪小说《珍妮的眼泪》、《一句话的事》、《取得美人归》、《庇佑的镜子》等作品都有不同方式的体现。
“珍妮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大大的眼睛,头发有一点微卷,她的微笑让人心动极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夸奖她。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很聪明,能记清城区所有的道路。”读了《珍妮的眼泪》第一节,谁都会以为珍妮是位女士,而卒章方知:“珍妮是天下最具灵性的最美导盲犬。”当然,这绝不是作家故弄玄虚,戏弄读者,而是一种文学表现艺术。这样的有意遮蔽让作品饶有情趣,引人入胜。对于一个举步维艰、孤独无助的盲人,最具灵性的导盲犬是不是他们最好的人生伙伴?他们把导盲犬视为同类的人,视为兄弟姐妹,合情合理,也不矫情。从而艺术地表现了残疾人的生活状况,彰显了作品对残疾人关怀的积极主题。
《一句话的事》遮蔽与彰显艺术运用得最彻底,以至文末也没有揭开“我”对年轻的小头目叫王岩说的究竟是一句什么话。其实这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激怒了“聚众游行”、“玩集体上访”的王岩,让他冲动动了手,便有了拘捕他的理由,群龙无首,于是完成了拆迁的任务。探寻那一句话,无疑是一句恶毒的话,是一句见不得阳光的话,从而彰显了工作人员诱人以罪的恶劣手段和自为为聪明的卑劣心态。虽看似解决了当下的难题,却给社会的和谐遗留下更大的隐患。这一刻意的遮蔽,使作品充满悬疑,也更加耐人寻味。
《取得美人归》写的是邮局取稿费的寻常故事,不寻常的是又取得了美人的芳心。这篇作品遮蔽的最温馨,最富有情趣,那隐藏的写错名字的十几张取款通知单,实质隐藏的是一个妙龄女子的爱慕、羞涩、痴情,最后的彰显,则把两个文学青年美好的爱情凸显得分外芬香醉人。
孔爱丽作品还不算多,但佳作迭出,出手不凡。孔爱丽是位有灵气的闪小说作家,更主要的是她热爱闪小说,甘为闪小说奉献自己的才情、热情、激情。笔者相信,假以时日,不断探索实践,她定会硕果累累,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
附相关作品:
《珍妮的眼泪》(540字)
文/孔爱丽
珍妮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大大的眼睛,头发有一点微卷,她的微笑让人心动极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夸奖她。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很聪明,能记清城区所有的道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在我弹钢琴的时候,她会很温和的坐在我身边,凝神倾听,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我一起身,她就过来牵我的手,很愉快的走在我身旁。
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但事情总不能尽如人意,在某些场合,工作人员总是禁止珍妮和我一起出入。我拿出所有的证件,据理力争,却很少能达到目的。
一次,我带着珍妮去拜访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在地铁口和管理人员发生了争执,他就是不允许珍妮进去,争执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结果。珍妮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不辩解,只是耷拉着头一脸的委屈。忽然,人群中有人说:天呐,你看,她哭了!
珍妮竟然哭了!她为自己给我带来的麻烦而歉疚。
美女的眼泪自然能打动很多人,何况珍妮这样的女士在这样一个场合。当场就有人把这个场面拍了下来,传到微博上,引起了媒体和广大网友的关注,当然也引起了政府的关注。
不久,政府就明确规定了珍妮这样的身份可以在哪些场合出入。
得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地和珍妮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样我们很少会分开了。我吻珍妮的脸,我触摸到珍妮又流泪了,我知道这是开心的眼泪。
是的,我是一位调琴师。珍妮是天下最具灵性的最美导盲犬。
发于《当代闪小说》2013年6期
《一句话的事》(455字)
文/孔爱丽
我不知道这帮手下怎么那么笨,拆迁的工作进行了都快俩月了,这片房子的居民愣是一个没动。据说这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小头目叫王岩,懂的条条杠杠似乎挺多,大家伙都听他的,不是搞什么聚众游行,就是玩集体上访,整得我们这帮同事筋疲力尽的,好话说了一大筐,也私下许诺要给他一些额外的补贴,而这个家伙就是典型的顽固不化,软硬不吃,非说我们的补偿和他们的损失出入太大,拒不签字。
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再这样下去我这个管区书记肯定要被政府一票否决。说实话我还真不相信这有什么难的,不就一句话的事?我下了村,当时村里真的还挺热闹,我们的人和村里的群众正在争执,相持不下。看到我来了,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我就问谁叫王岩?一个刚30岁出头左右的年轻人很不屑地看着我,是我!怎么了?
我走过去,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他“啪”的一拳打过来,顿时我的鼻子流血了。我招了招手,派出所的几个便衣过来把他铐上带走了。
接下来的工作很顺利,我们管区胜利完成任务。
什么?你问我趴在王岩耳边说的啥?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这话只能是王岩和我知道。
发于印尼《国际日报》20130629,《当代闪小说》2013年4期。
《取得美人归》(583字)
文/孔爱丽
见鬼,我的三张稿费单竟然两张都错把侯正写成了候正。我既不好意思给报社打电话更改,也不愿意去派出所开证明。就这60元还那么麻烦,不值得。
我仔细看了看取款通知单,发现打印的字也不是太清晰,这两个字差别非常小。我心下一动:把正确的那一张放在最上面也许能混得过去呢!
我到了邮局,填好该填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单子递了过去,同时和柜台里的大姑娘闲聊起来,借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她只轻轻扫了一眼单子,就把钱取给了我,还对我微微一笑。
晚上,我便在文学群里说了这事,有文友就说这样把钱取出来,那姑娘一定受批评,还得把钱补上,对账的时候肯定会对出来。
竟然还有这事!我第二天就去了邮局。
那个姑娘子看见我来了,点头微笑了一下。我说实在不好意思,昨天的取款通知单……
她说是啊,当时我就看见错了一个字。
那你还……我现在把钱还给你吧。
她说不用,我是银行的人,自有办法取出来,以后正确的错误的尽管到这来汇兑。我知道你经常发表作品,不如下班了你请我吃饭吧?我正好向你请教一下文学方面的问题。
我不好推辞,就和她一起吃饭。原来她也是文学爱好者,已经注意到了隔段时间来取稿费的我。我们谈得很投机,从人取款生到文学。
于是,以后我就常常去她那儿,只要她在,写错姓的单子总能取出钱来。
一年多之后,她成了我的新娘。
一天,我无意翻看了一下她的私人信件,发现里面躺着十几张取款通知单,都是写错了我名字的。
发于《当代闪小说》2014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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