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夫妻

郇如启

  患难夫妻
                                                       文/郇如启

     在牌场打牌的妻子接到丈夫电话，把牌一扔，魂飞魄散的就往家里跑。
      大门口，瘦骨嶙峋的丈夫半卧在装行李的塑编袋上，脸色蜡黄。看着丈夫这副模样，妻子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滚下来。
      正月出去打工还身体健壮的丈夫得了胃病，吃胃药没了效果，这才卷了铺盖回家。
      妻子陪着丈夫去县医院，残酷的诊断结果将妻子击倒：癌变！两人顾不得塞满廊道的患者，相拥着痛哭失声。
      丈夫流着泪拖着孱弱的身躯下楼，妻子拉住他：“你别走，我去办住院手续。”
     “别枉花钱了，我们回家。”
      妻子拗不过丈夫，泪眼婆娑地搀扶着离开医院。
      妻子没了往日的娇美，盘在脑后的发髻胡乱披散着，脸也懒得洗。每天四处寻找偏方。
     “让你受罪了，看把你折磨的。”丈夫少气无力地说，“唉，我对不住你，当初打牌，乱花钱我没少吵骂你啊。”
     “你别胡思乱想了，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但愿你以后能找个疼你爱孩子的人过日子。”
     “你别胡说！等你好了，我们和和睦睦过日子。”妻子先是抽泣继而抱着丈夫哇哇哭起来。
      以前，妻子每看到癞蛤蟆、蜥蜴吓得高声尖叫，听说是治疗偏方，就大着胆子到沟渠、老屋里捉，熬制汤药，一勺勺喂丈夫。
      也许是老天开眼，也许是当初诊断失误，丈夫慢慢地能进食了，脸色也一天天红润。半年后丈夫恢复了健壮的身躯。
      妻子蓬乱的头发又染成栗红色，高高的发髻又盘起来，又早出晚归出现在牌场。
      丈夫的吵骂声，摔碗盘声又弥漫在小院上空。
      终于，一天黄昏时，妻子坐上一起打牌的邻村人的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