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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的战争》中的“战争”
(评论1515字,原文591字)
文/谢振
殷茹的这篇闪小说,标题起得新颖。“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然而一看,方才明白说的其实是女人内心里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万般纠结。细细回味,用“战争”来作标题是很妙的,这两字形象地概括了女人内心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狂潮。“女人”也引人浮想联翩,女人在男人面前会随波逐流吗?联系小说中的情节来慢慢揣摩“一个”,就会发现这“一个”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是常人的两倍——不,起码是百倍的压力。女人的心里苦呀,压力山大。
在这篇不足600字的闪小说中,作者对女主人公的心理刻画细腻真切,小说的情节大转大折好几次,女人的心潮也随之起伏好几次,让人也情不自禁地随之九曲回肠千般感叹。女人首先是勇于反抗,接着是绝望,接着是暧昧,还有挣扎、愧疚、哀怜、仇恨、怀念……
作者灵活地运用了直接描写与间接描写相结合的方法,刻画出了女人心中的“战争”。
心理的直接描写是指以“心理剖析、内心独白、情绪直感、梦境幻觉”等来正面刻画人物心理的一种手法。在小说中,“她绝望了”是心理剖析。“绝望”这两字简约而不简单,它把女人开始的坚贞不屈与看到丈夫因为胆怯视而不见的举动后而放任自流的心理裂变表现得非常精准,神韵丰满,使人仿佛一下子触碰到了女人心中的心如死灰。从女人的“绝望”心理,也不难看出非礼事件发生之前,女人与丈夫的感情应该很好的,还可以联想到非礼的肇事者大尉的动作肯定是非常的粗鲁。“他从大尉的眼神里读到一种安全,……觉得是一种罪恶。”运用这一大段动态的内心独白,在闪小说中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从反抗到感到“安全”到“微妙的幸福”,这是大尉好几次的“绅士风度”使然;“惶恐”表达了女人在无情丈夫与“绅士”大尉间的忐忑两难,其内心的翻滚清清楚楚;“不可思议”表达了女人置身其中也难以置信的心态;“罪恶”两字则分量最重,它隐隐地说明了,女人知道自己与外来入侵者无论是从情理还是法理来看都是是没有好结果的,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绅士”的,却情难自禁难以遏制地千思万想,“罪恶”这两字道出了浓浓硝烟般的“战争”味道。这段独白,不但刻画了人物形象,还在不经意间推动故事情节的慢慢向前发展。
心理的间接描写是指以“表情、动作、语言、景物”等来侧面刻画人物心理的一种手法。在小说中,泪流、眼红、发疯般、淡淡地等表情,一动不动地、举刀、砍头等动作,惨淡无月的景物,都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女人内心里感伤无助、希望失望、感恩仇恨等复杂情感的交织变动。作品中对女人的三次语言描写尤其值得品味。“拼命地呼叫他的名字”,说出了女人把贞操看得比命还要重,丈夫是她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说她还有丈夫,这就是她的家”,女人说出这话,内心里肯定是辗转多次的,这语气似乎有点斩钉截铁,实则隐藏了女人快刀斩乱麻的一种无奈;“她淡淡地说:都是亲人”,女人说这话时,表面平静然而内心五味杂陈,不说丈夫不说朋友,是很耐人寻味的。女人给两人立碑时肯定也会想过刻上一些字的,最后却立的都是“无字墓碑”,这更是耐人寻味。这些心理上的间接描写,很多并不单单指向某一种心态,它需要读者自己慢慢去品味领悟,这就使得作品含蓄蕴藉张力很大。
此外,作者对丈夫和大尉这两个人物也分别进行了画龙点睛般的心理刻画。比如“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但丈夫的身影只在窗外一闪就不见了”,就含蓄地表明了丈夫刚开始气壮如牛、当看见是入侵者所为后一下子胆小如鼠的心态。
殷茹是个女作者,女人更了解女人,她毫不吝啬自己的笔墨,成功地刻画了她的“战争”心路历程,让读者在《一个女人的战争》大转大折的情节外,不由自主地参与到了女人的“战争”中,与女主人公一起心潮澎湃,从而认真地思索小说深广的主题。她的这篇闪作,就因此让读者内心获得了无限的震撼。
附: 一个女人的战争
文/殷茹
小城沦为殖民地后,有个敌军的大尉领着几个兵住进了他们家。大尉很客气,其他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凶。尽管这样,他们还是小心翼翼伺候,生怕有一点疏忽会招致杀身之祸。
但祸端还是发生了。那天丈夫刚出门,一脸胡子的大尉就把她压倒在床上。她知道丈夫还没有走远,便拼命呼叫他的名字。果然,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但丈夫的身影只在窗外一闪就不见了。
世界静寂下来,她绝望了,停止了反抗,一动不动地任大尉撕扯她的衣服,泪水无声地从脸上滑落。
大尉看到她的泪水,愣了一下,竟然掏出手绢,温柔地为她擦拭起来。尔后,把她的衣服整好,鞠了一躬,慢慢退出门去。
晚上,丈夫回来了,她期待着他会问点什么,但他只是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睛,什么都没说。
她依然每天都能见到大尉,也有数次与他独处的机会,大尉再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只是偶尔会用爱怜的眼神望她一眼。
她从大尉的眼神里读到一种安全,甚至还有一丝微妙的幸福。她为自己的感觉感到惶恐,也感到不可思议,觉得是一种罪恶。
她每时每刻都在这种罪恶感里挣扎。
后来,大尉要回国了,想把她带走。她连连摇头。她说她还有丈夫,这就是她的家。
就在那天晚上,她看到了丈夫的尸体。
愧疚,哀怜,仇恨一起涌上心头,她趁大尉不备,举起柴刀,发疯般朝他头上砍去……
一个惨淡无月的晚上,她去掩埋两个男人的尸体。
战争结束后,她给两人都立了无字墓碑。
有一天,她去烧纸。有人问她祭奠的是谁。
她淡淡地说:都是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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