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珍作品：《罪与罚》

飘尘

罪与罚
　　文∕王秋珍
　　
　　某王国有个烂嘴皮子，叫胡来运。他父亲胡萝卜是个老实的木匠，一心想让游手好闲的儿子胡来运学学木匠活，做个生活有保障的手艺人。可是胡来运天天忙于耍嘴皮子，赚点口舌上的威风，完全不把老爸放在眼里。
　　这不，为了争个一句话的高低，胡来运居然抄起一旁的刨子，将父亲胡萝卜打死了。
　　家门口的小河在呜咽。
　　几天后，胡来运喝了一碗咖啡样的水，闭上了眼睛。一分钟后，他走向父亲的刨子，琢磨起了木匠活。后来的日子，他天天做木工活。以前开开合合不肯休息的嘴巴，紧紧地关着。他使劲地推着刨子，那声音刷呜刷呜地响。刨花在脚下翻腾成一座柔软的小山。他不时地将木条取下，斜搭手心，乜着眼瞄了又瞄，看看直不直，摸摸滑不滑……
　　这样的日子过了二十四年。某天，胡来运看着这个蜂飞蝶舞的世界，看着他打磨的一款款家具，睡着了。这二十四年里，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如今，他更没机会说了。
　　“心脉为零，脑波也消失了。”一位面色庄重的男人说，“这项技术果然不错。”
　　原来，天才博士发明了“脑波干扰器”，它可以在药物的迅速催眠下，在死囚的梦里搭建一个真实的世界，用户在梦世界里过上与原先世界完全相反的生活，在日复一日的岁月里赎罪。干扰器的寿命是二三十年，恰好是牛马的寿命。
　　犯了死罪，唯有做牛做马来弥补伤害。
　　这项技术出现后，该王国犯死罪的人越来越少了。

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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