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鼓

李福成

杨鼓
李福成
       去年春天，杨鼓升调天山矿业集团有限公司工作，举家迁至集团公司家属楼居住。
当晚，杨鼓敲开白董事长家门来拜访。白董事长正和他爹白珍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董事长站起介绍说，爹，这是我们公司杨总，他家才搬来，和咱家住对门。
       白珍木留白须山羊胡，说，杨总您坐呀。然后咳嗽起来。杨鼓问，大爷，你高寿健朗呀？然后坐在单人沙发上。
       白珍木说，我今年86岁了，就是有点哮喘……这时，白董事长妻子端来一杯茶，说杨总，请喝茶。
       杨鼓说谢谢，接过茶杯……
       夏天里的一天，白珍木哮喘病加剧住进总医院，经检查诊断为：晚期肺癌。白珍木吓得不食不喝精神紊乱说胡话……两天后，白珍木在临终前对白董事长说，我、我怕火化。你、你用棺材——话未说完咽气了……
       集团公司下辖煤矿13个。大家纷纷来太平间对白珍木尸体致哀告别。副总理李阳，总经理助理、总经办主任赵铁，对遗体三鞠躬，各上礼钱2000元，各献花圈一个……下午，杨鼓独自买来一个花圈擎着来到，对白珍木尸体三鞠躬，礼毕，见聘请了两名银行女柜员帮收上礼钱；秘书小吴记账兼管丧事。
       小吴拿笔站起，说，杨总，您好！
       杨鼓说，记我献一个花圈吧。说毕走了……
       两月后，有人告发白董事长偷埋他爹尸体和变相贪污受贿一事，结果被双规……
       翌年春天，杨鼓母亲刘嘉英68岁，因患肝癌晚期，在上海住了半月医院又回集团公司总医院来。三天后，她觉得不行了，在临终前把杨鼓叫到病床畔，说，我不行了……我死后，火化。记住，与咱家没有亲戚来往的人家上的礼钱不要收！说罢咽气了。
        大家纷纷来医院太平间向刘嘉英尸体致哀告别。新调来的赵董事长和副总理李阳，总经理助理、总经办主任赵铁，一行三人对遗体三鞠躬，各上礼钱2000元，各献花圈一个……由秘书小吴操办丧事记账……
        杨鼓回了老家，去村西祖坟地，在他父亲坟的右侧选了母亲的墓穴……翌日下午，杨鼓回来将母亲遗体去市里火化了。晚上，小吴将上礼钱人的账单递给杨鼓。杨鼓看罢，说，不好，这56人中只有16人与俺家有亲戚来往，其余的人家——因我母亲在临终前有遗嘱，说与俺家没有亲戚来往的人家上的礼钱不要收。我得遵从母亲的遗嘱。小吴啊，我用钢笔把这16人的名字打上对号，凡没打对号的人名，你现在就把人家上的礼钱原数奉还。因我今晚还要用灵车把我母亲的骨灰盒拉到老家去。你拿上钱，和司机小王现在就去办吧。
       好吧。小吴一手拿账本，一手提起一提包钱。
       好吧。小王提起另一提包钱，走出屋。
       他俩先去敲开赵董事长家门，小吴和小王进屋见赵董事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赵董事长说，小吴和小王你俩坐呀。
       小吴和小王站着说不坐了，说谢谢赵董事长。
       小吴从提包里拿出2000元钱放在茶几上，说，杨总有安排，我和小王是奉命来奉还您上的礼钱。
       为什么？赵董事长瞪眼。
       小吴和小王说了杨总母亲临终遗嘱，然后留下钱走了……


字数：1131


作者简历：李福成，男，山东汶上县人，现邹城鲍店煤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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