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海

迟占勇

山野飘来一支歌  


??——我读迟占勇散文集《热水往事》
??我读书有一个习惯，应该说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总是先大致浏览一下目录。专挑感兴趣的文章，走马观花的遛几眼，如果文字写得生动耐人寻味，就粗枝大叶的继续读。要是文字生涩，读了半天不知所云，就会弃之一边，束之高阁。我还不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在QQ上，天南海北，天上人间，一顿猛侃胡说有意义。如此德行，却极喜欢买书、读书，花好钱买回的名家著作，有很多都被我如此冷落。妻子看着被我遗弃的书籍，满脸阴云指责我是败家童子，有书不读的伪君子。读书就是为了获得阅读上的精神享受，我也不专门搞研究，干嘛非得强迫自己被动阅读，不值得犯不上，如此的折磨自己。
??上个星期日的中午，我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很随意的摸起迟占勇的《热水往事》，挑挑拣拣的读了起来。我很快就被朴素、精炼、鲜活、引人的文字所吸引。我读的第一篇就是《老房子》，简短的文字，却触及了我的记忆，我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往事就好像一层淡黄色的烟雾，若隐若现的在我脑海里闪现。二十年前我看着老房子被众人活生生的拆除，爸爸脸上洋溢着辞旧迎新的喜悦，而我则是一种恋旧的酸涩，因为泥土做的老房子，装满了我童年的太多记忆。这是我喜欢这篇文章的原因，简单明了，没有所谓的伏笔，就是凭着对老房子一种浓厚的感情，非常自然的叙述。我每读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感觉，每读一遍都是一次，非常愉悦的阅读享受。我一下子就被迟占勇的《热水往事》迷住了，认为就是一本非常成功的好书。我不是什么资深的专家，不会拿着放大镜吹毛求疵，只要能看明白，能体会到文字的况味，那就是好书，否则就是坏书。这就是我非常粗糙、简单的评判标准。
??我在反反复复的琢磨，为什么《热水往事》对我产生如此大的魔力。我绞尽脑汁的罗列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他是宁城人，年龄还相仿，虽然出生的乡镇不同，但是人土风情却高度雷同......这些理由，又都被我一个个否定，绝对不是那个样子的。我挠挠头皮，反复告诫自己，喜欢就是喜欢，干嘛非常要找出若干个理由，如同给领导写讲话稿，要列出一大堆ABCD来，那俗不俗呀。读书就是为了享受读书的乐趣，非得与功名利禄挂钩，那该多累呀。我宁可整天游山玩水，也不愿意违心的读那些，味同嚼蜡的死书。
??我读书就如同我外出坐席吃饭，不顺口的一筷子都不动，要是爱吃的菜肴，一筷子下去，恨不得把一盘子菜，全都放进嘴里，生怕被别人给活生生的口中夺食。一本将近300页的书，就被我走步溜行的读完了。掰着指头一算，大概只用了两天时间。从读这本书的时候开始，盘旋在我脑子里，那个粗粗大大的问号，一下子被融化的无影无踪。《热水往事》就是写发生在身边的零零碎碎的事情，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没有运用过多的技巧，而是用我最熟悉语言，讲述一个个非常真实的故事。我不但一看就懂，就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上一辈的叔叔大爷，你要是一字一板郑重其事的念给他们听，肯定能百分之百的听明白咋回事。我不得不佩服，迟占勇那种波澜不惊却暗含风情的文字，让人回味无穷。《猜谜语》，这才多大个故事，曾经在我们身边发生过无数次，眼高手低的我，对此都不肖一顾，总是盯着大东西，结果总是丢了西瓜还落下芝麻，庸庸碌碌一无所获。迟占勇却能把这一很平常的事情，把三代人写活了，写出了彩，让人读出味道，读后轻松莞尔一笑，领略到文字背后的睿智。
??我最喜欢的就是迟占勇的《热水往事》这一组系列文章。这要让我说出喜欢的理由，还真说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就觉得文字特亲切，场景都非常熟悉，每篇文章都会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味。那个年代，虽然我们缺衣少穿，无论是老邻旧居，还是亲戚朋友，来往甚密，没事可以从东家到西家的串门，天上地下的说闲篇，墙外送菜，墙里接菜，有时候来客，赶上家里没菜，隔着墙吆喝一声，你大嫂子赶紧给我四个鸡蛋，我好炒盘鸡蛋。在迟占勇这组文章中，还洋溢着年代，那种朴素、真诚、互助、友善的浓郁乡情。如今，偏远的山村，人气凋零的农家院落里，很难寻觅，孩子翻跟头、打把式、藏猫猫、踢毽子、跳格、老鹰抓小鸡等等热热闹闹的游戏；很难看到，在凉爽的晚风中，大人孩子们席地而坐，祖辈父辈们抽着自己家种的旱烟，在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说东道西，爽朗开心的欢笑。如今，偏远的山村，年轻人带着老婆孩子，远走高飞，寻找遥不可及的幸福。院落里，只有孤零零的皓发老人，还有没精打采的狗，几只猫在放肆的爬上爬下。山村里曾经的喧哗、欢乐和温馨，都已经被现代文明，侵蚀的没有了踪迹。假如，有人到孤独的山村去采访，非常的搞笑的问，你幸福吗？那些被亲情抛弃的老男老女们，说不定会说出什么雷人的答案。读着迟占勇这组《于杖子旧事》和《热水往事》，我的眼睛湿润了，人们的生活富裕了，条件改善了，曾经的那温暖而又幸福的感觉，却再也没法找回。
??迟占勇的《于杖子旧事》和《热水往事》这两组文章个别章节，我读了不下七八遍，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我已经真切的感受到，在描述老家人物过程中，晶莹欲滴的乡情。从《伤鹅事件》、《于老师和丛老师》、《二舅爷一家》，简直就是一幅充满泥土气息的生活图画。可感可触，闭上眼睛，那鲜活充满情感的人物，就会浮现在眼前。甚至你还可以进行多方向的挖掘，依照自身的经历，进行二度联想三次创作。读完这些文章，我就想迟占勇不但是一个恋家的孩子，更是一个对家乡一草一木，都满怀情深意浓的多情种子。虽然他长年累月的在都市里，忘我工作，但是对家乡那种情感，却会跨越地域和时间的阻隔，妙笔生花变成鲜活的文字，带着泥土的芬芳，凝结着晶莹的露珠，从他的笔尖下，如同色彩斑斓的珍珠，叽里咕噜的滚落。
??岁月就是一条奔腾不再复返的流水，承载着我们曾经的麦香、鲜花和眼泪，或急或缓的流向远方。迟占勇《热水往事》就是一曲曲，从山野深处飘来的一曲曲嘹亮、深情的歌谣。我已经看到了，他的好友国柱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让我对生命的过早的凋零，感到扼腕叹息；我看到了宁城艺人白艳华在乡村的舞台上，正在长袖曼舞，锣鼓声中声情并茂的演唱着《铡美案》、《临江驿》等经典剧目，吸引千人万人一起观看；在他的文字里，感受到罕中曾经的辉煌，对张晓旭张校长的深情缅怀……
??我慢慢的合上迟占勇的《热水往事》，沉浸在愉悦的阅读享受中，被那种浓郁的乡情所感染。往事如烟，文字如歌，随着文字的起伏转化，如同音乐的节拍，在叩击着我的心灵，为她而喜，为她而歌，为她而怒，为她而泣。迟占勇站在“夕照西下岭，平楚生黄烟。旌旗散晚猎，万马奔前川。忽看碧草川，一水流渐渐，深间转澄澈，暖气如沸煎。小坐濯尘纓，云是古汤泉。远听铙吹发，帘幕灯光悬。四望尽瞑色，圆月明山巅。”家乡的山野上，高声放歌，那歌声在七老图和努鲁尔虎山脉回荡……

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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