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意义》

张晓玲

《活着的意义》（536）
文/张晓玲
　　
　　妈妈的牙齿越来越少，吃饭的速度越来越慢。
　　“丫头，从今天开始，我来收拾碗筷，你下岗了。该干么干么去吧。”陪着妈妈吃完最后一口饭，妈妈突然宣布。
　　“真的？那我可解放了。”我把手里的围裙给老妈系好，出了餐厅。
　　妈妈洗好了碗，擦着手上的水珠：“以后我不买菜了，找回来的钱我也数不明白了，这是我的工资卡，给你吧。”我并没有接过来：“妈，您自己拿着吧，不花就放着，谁急用了您就给谁。”
　　“好几次我都找不到卡了，你是老大，我跟着你过日子，你拿着是一样的。弟弟妹妹要是急用，就帮谁，拿着吧。”妈妈把工资卡塞到我手里。
　　别过头，我的眼里蓄满了眼泪，这就是老了么？
　　“明天周末，叫弟弟妹妹都回来吃饭，我包水饺。”在妈妈眼里，最好吃的莫过于水饺。
　　第二天上午，按照妈妈的吩咐，我买回来菜和肉，乒乒乓乓剁馅子。妈妈和面：“软面饺子硬面汤，记住了么？”我大声答应着。
　　一大家子人乐呵呵地吃着水饺：“我宣布，今天开始，大家有什么事一定要勤请示，勤汇报。”
　　弟弟问：“大姐，向谁请示汇报啊？”
　　“向妈妈啊。她老人家可能干了，从昨天开始不用我洗碗了，真幸福。”几个人嘴里含着水饺，呜呜啦啦胡乱答应着。
　　“能为你们做点事，被你们需要，我活着才有意义。你们大姐刚才说的话，无非是让你们多回来看看和我说说话……”妈妈的筷子正往弟弟碗里送水饺，自己并没有吃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