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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屿上日光 于 2023-9-18 00:53 编辑
【2023“双拥杯”微小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者访谈】 “双拥杯”优秀奖获得者 赵国洲 先生 访谈录 主持人/吴跃建
一、【作者简介】
赵国洲:江苏省灌南县人,江苏作协会员。1986年2月,分别在《雨花》与《北京文学》同期发表处女作中篇小说《男人关》和短篇小说《牛歌》,后因忙于生计而停笔多年。2018年退休再度习作,先后在《飞天》《小说月刊》《小小说月刊》《天池小小说》《小小说大世界》《百花园》《精短小说》《剑南文学》《当代人》等杂志发表文学作品。有小说被《小说选刊》《微型小说月报》《教师博览》《民间故事选刊》等刊选载。《小小说月刊》(2022——2024年度)签约作家。《雪落无声》入选《2022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
二、访谈
敬重一种精神 ——“双拥杯”微小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者访谈
赵国洲
人类从洪荒走向文明,经过长期的劳作与抗争,产生了一种向前奋进的意志,这种意志一旦成为传统,一个民族就有了百折不挠的精神。这种精神体现在民族生存和拓进的各个递段。军人,则是体现这种精神的代表群体,而军队离不开人民,人民是军队站立的基石。军爱民,民拥军,是我们党和军队的优良传统。
“双拥杯”主题征文用群集微小说的手段集中礼赞人民军队的这一精神,并称颂军人品质和意志的生成土壤,倡导军民团结,军政“双拥”,对传承红色基因,磨砺民族意志,有其现实意义和深远意义。 就文学本身而言,以微小说的体裁去表达一个宽弘昂扬的命题立意,既要接受文本样式的制约,又要顾及征文削足适履的宽容,还要借较少的字符力争注入较多的容量,其题材构建、人物细节都至关重要。习作《百年等待》,以鸾婆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等待了十天,终于等回了在南海服役的孙子——鲲,构成了完整的故事回环。那么,到底鸾婆是不是在等鲲?却不是,而是在等待当年跟八路军“大刀连”一起走了的鸾子。鸾子是她结婚三天而一去杳无音信的丈夫!鸾婆的等待历经百年,她曾以妻子、母亲、祖母的不同身份,在村口的“皂角树”下分别等待过丈夫、儿子、孙子;漫长的等待跨越了中国民主革命、和平建设和改革开放三个时代,人们自然地会跟着鸾婆期盼的目光由远而近地看着人民共和国从一穷二白走入繁荣富强……不难看出,一个民族的复兴靠的就是这种永不言败的精神! 在小说中,这种精神是靠站立起来的人物形象体现的。鸾婆从年轻的海州师范学生“鸀”到“自己忘记”说过的话的“鸾婆”,历经沧桑七十年,却始终不忘站在“杨家桥庄外的那棵皂角树下”等,等丈夫的凯旋,等儿孙的回还,等那份心底的丝丝眷恋……这是一个女人为民族大爱的割舍,一个母亲为祖国建设的支持,一个老人为世代和平的奉献!鸾婆代表着不同时代的军人家属,象征着滋润民族精神的厚土!相对她的丈夫鸾、儿子鹏、孙子鲲,分别“打淮海”、“上高原”和“进了人民解放军南海部队”,三代接力,把青春和生命奉献给祖国和人民,军民一家,世代相袭,传承红色基因。 文学即“人学”。鸾婆的“百年等待”临终吐露,是重在等她丈夫鸾子下落的消息,还原一个普通女人在生命进程中发出对爱情的呼唤。当她知道鸾子留在“渡海战役纪念馆”里时,终于“噢了声,吐出一口气,走了”,该是去天堂见她的“鸾子”?却给人们留下了三代“拥军”女人守候百年的爱情绝唱! 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回望先辈们跋涉过的洼地,正是靠永不言败和百折不挠的精神走过来的,这是我们民族宝贵的精神财富。现在我们虽然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战争的阴影并未从人类彻底消失,另有诸多人力无法抗拒的自然因素或许还会不期而遇,当我们遇上困境的时候,只要我们具有这种精神,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迎得胜利! 感谢 “双拥杯”微小说主题征文主办方给予的机会,感谢评委老师们的错爱,感谢协办的文学期刊支持,拙文才有机会奉献给广大读者! 衷心祝贺“双拥杯”征文活动圆满成功!
2023年8月28日。
附2023“双拥杯” 微小说主题征文大赛优秀奖作品: 《百年等待》 《百年等待》 文/赵国洲
族里的头人来了,在鸾婆榻前弯下腰,对着鸾婆泛黄耳根可着嗓子喊,老太太,老太太……鸾婆眼皮上皱纹鼓了鼓没能睁开,头人直起身子摆摆手掌说,怕大限到了。接着发话给跑腿的去请做白事的人来给鸾婆穿寿衣。鸾婆的家人便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丧事。 鸾婆在冷铺上不声不响地躺到第七天的时候,族里头人又被请过来了。头人把手从鸾婆宽松的袖笼里摸进去,试了试体温,回出手来后点点头说,真还没走……一定是在等,等人。 等谁呢?等鲲。 鲲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入伍,进了人民解放军南海部队,已经三年了。鲲入伍的那一年,鸾婆还能自己行走,只是说话开始颠三倒四。锣鼓响了,她在屋里坐不住,一定要送送孙子。她扔下拐杖把鸡爪似的手全搁到鲲的大手掌心里,让孙子牵着走。走过杨家桥,走出庄口,鸾婆站在那棵皂角树下说,就送到这,行了。还记住奶奶的那句话,到队伍里打听一下,大刀连在哪驻防?鲲说,奶奶,我记住了。鲲没有笑,鲲的父亲鹏也没有笑。鸾婆说,记住就去吧,退伍回来,奶奶还在这棵皂角树下等你。
鹏从儿子鲲的手里要过鸾婆那鸡爪似的手握到自己的手心里,说,妈,我们回去吧,现在是和平兵,部队里有鱼吃,有肉吃,一点不苦,您放心好了。鸾婆说,放心,我放心,现在的兵比你那年上高原条件又好多了。鹏牵着母亲的手往回走,鸾婆说,对了,妈问你,你那年在青海就没打听到大刀连去哪了?鹏说,妈我打听了,大刀连打下淮海就跟大部队过江南下了,没有去高原,所以我就不知道大刀连最后去哪。鸾婆说,你听谁说大刀连过江了?鹏笑了,说,妈,不是您告诉我的吗?您自己忘记了?鸾婆说,那是独腿子老郑说的吧?打淮海老郑丢了一条腿走不了,就留下和我一起在农会搞土改,鸾子没受伤当然就过江了。这是我说的吗?鹏说,这是您说的呀,您说了七十年,自己倒反而不记得了?母亲笑了,鹏也笑了。 鹏参军那年,鸾婆还不算老。鸾婆也是把鹏送到杨家桥庄外那棵皂角树下。鹏说,妈,和平建设我不怕吃苦,您放心吧!鸾婆说,放心,妈放心!国家虽还不富裕,现在的兵比你爸鸾子打淮海条件好多了。说着鸾婆还是用手指去捻鹏羊毛大衣里面雪白的羊毛絮子,说,要是天不冷,公家能发给一人一件皮大衣吗?政府这得要花多少钱?事实上青藏高原冬天真的很冷,可鸾婆还并不知道鹏那年当的是测绘兵,刚好赶上七一年青藏高原测图大会战,一次野外测绘历时九个月,走回兵营鹏成了野人,吃了多少苦鸾婆一点还不知道呢。她最后才叮嘱鹏说,到队伍里打听一下,大刀连在哪驻防?鹏说,妈,我记住了。那次鹏回答得很认真。 当年鸾参军的时候是跟着大刀连走的,鸾婆也是把鸾送到杨家桥庄外的那棵皂角树下。那时候鸾婆不叫鸾婆,叫鸀。鸾和鸀都很年轻,他们是海州师范同学,两人刚刚结婚三天,八路军的大刀连打下杨家桥,鸾就参军了,留下鸀侍候老人。鸾却一去杳无音信,整整过去七十年……
那年冬天鸀生下了鹏,鸀天天在杨家桥庄外的那棵皂角树下等鸾回来,鸾一直没有回来;鹏一天天大了,鸀一天天老了,成了鸾婆,鸾还是没有回来…… 后来鹏参军了,鸾婆常常一个人到皂角树下等儿子;鹏退伍了,鲲参军了,鸾婆又常常一个人到皂角树下等孙子,终于等老了,躺在冷铺上,还在等。 等谁呢?等鲲? 鲲接到家里的电话,告假登机,赶到家的时候,鸾婆已经在冷铺上躺过第十天了。鲲呼喊着,奶奶,我回来了,我是您孙子鲲,我回来了!族里头人说,老太太,老太太,孙子回来了,看到了吗?看到就放心走吧! 鸾婆动动眼皮露出一条细缝,家人都围过来。鸾婆动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说:找……找到大……大刀连啦?鸾……鸾子呢? 鲲说:找到了,爷爷还在大刀连,可他回不来,他留在“渡海战役纪念馆”里…… 鸾婆噢了一声,吐出一口气,走了。
访谈主持:吴跃建先生
访谈嘉宾:赵国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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